过了几日,果然,东魏世子浩浩荡荡地入京。
圣上在云清台设宴,招待远道而来的东魏世子。
自正午起便歌舞声起,好不热闹。
因是场大宴,几乎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出席,就连鸣栖也在列。
她的位置在七公主与五公主之间,更右侧是四公主容淳。
三公主、六公主早夭,大公主、二公主从上个月就出宫上山为其母先皇后修行不在,鸣栖也就与公主们凑一起。
对面一排位皇子的坐席。
圣上一共七位皇子,除去已故皇后所生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也就是太子容珩坐在最左侧的上位,余下依次是四皇子容旭、五皇子容阙、六皇子容时、七皇子容聿。
四皇子一见她,笑意吟吟道:“宝清郡主来了啊,正说到你呢你就来了。”
五皇子脸色清冷,看到她后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而鸣栖斜对面的六皇子容时,乍看不怎么起眼,没那么清润华贵,前十五年都在北漠为质,一个月前才刚刚回上京城,阔别多年,人也显得小心谨慎。
最旁边的七皇子,今年刚满十六,向来沉默寡言,插不上什么话。
“郡主”两人皆起身行礼。
鸣栖亦回。
短短几日,她已经成了上京城议论最多的人。
五公主在她身边神神秘秘说道:“鸣栖姐姐,正说你在护城河边问灵的事情,这几日宫中都传遍了,你有多神,几句话就指认出了那些女童死亡的真相。”
七公主年纪最小,才十岁,好奇问:“姐姐真的能看到亡魂吗,她们看起来是跟书里一样吓人吗?”
“吓人。”
鸣栖说得七公主小脸一愣,皱皱巴巴凝成一团。
“我也是在书中得见问灵一术,郡主是从何处习得,实在厉害,可否细说呀?”
刚坐下,就听到她座位正对面坐着一面容陌生的男子正兴冲冲地说着。
不是皇子。
他一身月白的大氅,一头乌发成髻,皮肤尤其白皙且没有半点瑕疵,五官更是柔美,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书卷气。
这谁?
五公主偷偷道:“东魏世子。”
鸣栖礼貌地冲他回之一笑,覆手冲着五公主插话,“这就是东魏的世子李文堂,模样还不错啊。”
五公主笑起来,脸上有一对梨涡,很是可爱,“可不是,都说东魏人的皮肤白,人人都喜欢保养,果然连男子都吹弹可破,摸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五皇子也很是疑惑:“是啊,不如宝清你跟我们说说,亡魂都是什么样的?”
鸣栖还没忘记五皇子怂恿永通伯府陷害她的仇。
望见他眸光正看来,她一笑,“并非我不回答,只是此非人间事,五殿下还是少问的好,不过亡魂是如何,等你死了自会知道。”
“……”
五皇子被噎住。
“哼,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四公主对几日前的事情愤恨于心,“还放在台面上说,真是不知所谓。”
鸣栖扭头,对着四公主看了一会儿,“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可小心些,记得中午再出门。”
“为什么?”
“我怕你早晚被鬼追。”
“你!”四公主浑身一惊,摸着自己的额头胆战心惊。
正说着,忽然殿外高呼:
“圣上至!”
“太子至!”
不一会,圣上与容珩一前一后踏入了内殿。
经过鸣栖之时,容珩不由地看了她一眼,眸光中似有深意。
鸣栖奇怪。
“圣上万安!”
所有人匆忙起身,齐齐向着圣上俯首行礼。
又对容珩,“太子千岁!”
“都坐吧,今日是家宴,不必拘束。”
圣上匆匆落座,约五十岁的模样,年轻时也当俊朗英俊,一双凤眸如同黑曜石般深沉,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身披玄色常服密织金色盘龙,虽不似龙袍威严,却也有着常人难以靠近的凌厉。
“开宴!”大太监金粟高呼一声。
侍女们奉着佳肴美酒一一呈上。
午宴多以淮扬菜系为主,又以湖鲜居多,尽显一个鲜字,看得人食指大动。
推杯换盏之间,彼此寒暄了几句,几位皇子与东魏世子聊得正起劲。
圣上喝得正在兴头上,歌舞声动,美人身姿婀娜,他笑起来,只略一挥手,丝竹声骤然断了。
满堂寂静,众人皆是一愣。
只听得到圣上冲着东魏世子一指,又指着鸣栖,面对世子朗声笑起:“这是我朝镇北王的妹妹,宝清郡主,世子你也见一见。”
东魏世子自若地站了起来,向她行礼,谦和一笑。
“见过宝清郡主,在下东魏李文堂,久闻郡主之名,今日一见,郡主果然端丽清雅。”
鸣栖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怎么圣上也不介绍别人,偏偏介绍她?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她左右各看了一眼,五公主、七公主也是一头雾水。
鸣栖小心地行礼:“见过世子。”
“快拿上来。”
东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