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赵飞宇又残废般地躺在床上, 指导楚鹰继续酿造酱油。 晾晒好的黑豆,表皮一摸搓就会掉时,便可以上锅蒸第二次了。赵飞宇用的是齐民要术里记录的做酱法, 需要将黑豆的皮去掉。 看着楚鹰慢悠悠地努力搓豆子,赵飞宇有一种莫名的痛快,但他们要做二十多罐的酱油啊,要搓到何年何月? 齐民要术里将酿造黑豆酱油的时节分为三个, 十二月是最佳,二月其次,三月最次。他们这里的气候整体偏冷, 他四月酿造也不算太晚,可为了搓个黑豆, 拖到五六月份就不好了。 在现代制作黑豆酱油已不用去皮, 甚至时节也没有什么要求, 因为使用的酱油曲精无需低温发酵。赵飞宇用的是麦曲,根霉曲虽占其中多数, 可杂菌也不少,必须要抓住时节! 除了每天弄这些破豆子,楚鹰还要在赵飞宇身体处在报废边缘的时候,捕猎、劈柴、巡视领地、驱赶野兽,煮饭、洗衣服、打扫卫生,家里家外一把抓。地里的活包括收割黑麦草,即使都分给了玄鹰一家,也不算轻松。 想到这,赵飞宇有点心疼自己的好哥哥了, 但怪谁呢?谁把他折腾成这样什么也做不了的呢?他只能说一句……活该! 但气归气, 心疼也还是心疼, 赵飞宇让楚鹰拿了几罐黑豆进来,在腰上塞个垫子坐在床上搓豆子。 白皙的手指在一颗颗黑色的豆子碾磨,赵飞宇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提高效率呢?既然小麦和大米都可以通过他们家的石槽去壳,那豆子行不行? 想到这儿,赵飞宇把楚鹰叫了进来,兴奋地说:“哥哥,你把这个豆子拿去石槽里舂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把皮去掉!” 但是令赵飞宇失望的是,最后楚鹰用石槽舂出来的是一包带着部分豆皮的糊状物,拿去做豆沙还差不多。 赵飞宇失落:“轻轻的也不行吗?” 楚鹰摸摸赵飞宇的羽发安慰说:“舂很久皮才会掉,不急,慢慢弄。” 舂很久……赵飞宇忽然想起些什么,他对于酱油的制作方法主要来源于书籍,和农村居住时被奶奶派遣去村民大妈家打酱油,在院子里偶然看到的一些制作步骤,比如把带皮的豆子泡在热水里。 “我知道了!”赵飞宇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又因为屁股痛,龇牙咧嘴地光速坐了回去说,“嘶!哥哥,你把豆子放在石槽里随便舂一下就好,然后把豆子放进热水里揉搓!” 果不其然,舂好的黑豆浸泡在热水里一会,淘洗一下,表皮便掉了下来飘浮在水面上。赵飞宇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我果然是只聪明鸟!” 豆瓣放凉之后将已经在太阳下晒干的盐,面粉,麦曲与混入其中。这就是整个制酱过程中最难的一点了,因为赵飞宇忘记了配比!唉,他就算记性好,也没好到连这样复杂的配方都记得啊,原文还是文言文。 不过根据常理判断,豆瓣肯定是最多的,盐是最少的。于是赵飞宇给每个罐子编上号,在羊皮纸上记下不同的配方。没错,他已经可以和中世纪贵族一样奢侈地用上保存时间更长的羊皮纸了! 搅拌均匀的豆瓣放入陶罐中,用泥封死,放到太阳能晒到又淋不到雨的地方。为此,他们特意搭了一个向阳的棚子,放上石头,把酱挪了上去,避免底部受潮。 等到三周后才能打开陶罐,将霉豆瓣掏出来和上干净的水、盐,继续晒太阳。每次下雨,都要搅拌一次,直到晒足100天,酱油才算熟了,能够食用。 看着眼前的小棚子,赵飞宇满意地说:“现在晒酱,酱晒好了,差不多也可以准备入冬的柴火木炭了,这里刚好可以腾出来做柴棚。” 他才不要像去年一样,大冬天的捡柴烧碳,他要做囤囤鼠,在秋天囤够所有的物资! 对了,过段时间天气热了还要找几只鸟来帮他守着敞开的酱。因为他小时候打酱油,印象最深的不是怎么做酱,而是苍蝇会到坛子里产卵生蛆!他现在成了鸟,是喜欢吃虫子,可也没到接受蛆的程度…… …… 屁股好转的赵飞宇,严词拒绝了楚鹰再来一次的愿望,准备去外面浪一浪!他可不是宅男,再说这什么娱乐都没有,想宅也宅不动,还是外面好玩,一边玩一边找点食材用他新做好的酱油烧点菜吃。 此时,森林即将进入最美的时节,植物们都陆续感受到春的气息吐出了花苞,等待绽放。早开的花朵,像他们木屋外的金莲花和花盆里养的蓝钟花都已盛放。 最努力的就是白杨树和榛树了,赵飞宇吐槽:“太强了,叶子都没有就开花了!” 楚鹰眼巴巴地说:“都是为了繁衍,所以……” 用脚拇指猜,赵飞宇都知道楚鹰想说什么,迅速打断:“没有所以!我们这段时间禁止x生活!”反正做再多,他也生不出来,没有繁衍! “走走走,与河里摸鱼!”赵飞宇拉着楚鹰,就往家旁边的小河跑去。二哈和三哈跟在他们身后,一个欢快地摇着尾巴,一个呆滞地叼着自己身上的牵引绳做服从性训练…… 三哈最近内心十分纠结,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已经感受到了好处和坏处。好处就是,每天工作轻松,辅助狩猎就能吃饱喝足,且看主人的态度是要养他们一辈子,以后幼崽的生活也有保障。 坏处就是,它作为曾经的狼王每天要傻不拉几地叼着这个绳子,自己溜自己,还要学它的傻媳妇听命令吼叫、坐下、打滚…… 河水清澈,小鱼们却都藏得严严实实,不像冬天那样傻乎乎的了。小鱼摸不到,赵飞宇就用普通的野草垂在河边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