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先称一下,免得等下被老板坑太多。
下午小雨雨完全停下来,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少年背着编织袋往村部去。穿着人字拖叭叭叭的,砂石公路雨后沙子被雨水冲得稀碎碎的这里一坨那里一坨,路面没有积水但小石子冒出来比较多,还是一如既往的硌脚。
今天老板比较好说话,挑了十来只瘦小的出来,其它的都收了,足足十五六斤。少年按照脑袋里教的,什么下雨天不容易啊,现在量少了不好抓啊说一堆,要求涨价,与老板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给了三十块钱。
少年喜冲冲的拿着钱去了二伯母弟弟肉摊买了两斤肉,给弟弟买了两支自动铅笔,开开心心回家去。
弟弟拿到铅笔很开心,收下哥哥给的两块钱更开心了,一套马屁拍过来,少年差点没接住。把钱往箱子里锁好,少年多了几分期待。如果每天都能赚二三十块就好了,少年如此想着。
“瞧你那出息!”少年再次被另一个灵魂鄙视了。
“对对对,某人五六年后刚打工一天也就十八块!奋斗三四年才涨工资到三十!”
“某人”又被怼得哑口无言,这几年大伯二伯家的堂哥们都出去打工了,因为是有点技术的体力活,一年辛苦些也有两万左右的工钱,节约节约,一年省个一万五拿回家也不是难事。所以农村成年孩子多,能打工帮父母的家庭都好过起来。
到了傍晚太阳出来了,父亲和几个叔伯换上旧衣服上山接程,山上路滑,几个妇女掰很多笋肯定扛不回来。
野笋这东西吃是好吃,剥壳是真废手指头,剥完两个编织袋的竹笋,少年手指头都麻了。不过吃着五花肉炒竹笋,少年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吃完饭少年洗了澡换上衣服跟父亲走几公里去一个亲戚家投“会”。农村需要办事的人多,到处借钱也比较难,所以固定多人集资投个“会”。每个月集资多少钱聚在一起,谁需要用钱就投标,价高者得,投标的数额就算是利息,每个月都出,一个月标一次。当然,农村的投标都比较低,所以利息也比较低。不过如果能守住这“会”不标,最后三四家就会赚钱。父母已经做了两三年的“会”,在少年脑子里大叔的记忆中,建房后父母又做了两三年,把兄弟俩的学费都赚够了。
后来人心浮动风气突变,很多人乱花钱,标了“会”后还不上的也有,有些地方的“会”都变成不良资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