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三天的日子,少年就和弟弟做一些往后的学习规划。哥哥希望弟弟独自一人坚持跑步,做好个人卫生,独自一人去上学。中午要午休,晚上回来要独自做作业,然后复习当天的课文,并且把明天的课程先预习一遍。
经过哥哥二十多天的带动,弟弟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只是哥哥怕弟弟一个人懈怠了。
邻居叔叔家的弟弟和舅公家的一个弟弟都是在村部的小学,没法和弟弟一起,所以弟弟一个人确实也挺孤单。但这也有好处,独自一个人能更好的按照自己的习惯作息与锻炼。
哥哥写了作息表,还有几句铭言贴在了床头木板墙上,让弟弟警醒自己,并约好每个星期五晚上回家了,就会检查弟弟的学习情况。
弟弟信心满满的保证自己一定能完成规划里的各种指标,并与哥哥击掌为誓。
少年揉揉弟弟的头,头发浓密且硬挺,少年有些羡慕,自己发量稀少柔软,到中年更是掉发严重,成了秃顶油腻男。“加油!哥哥信你!”少年如此说道。
……
一九九四年九月四日下午两点,一辆一辆载满了初中新生,还有初二初三年级老生的三轮柴油客车,从村前经过。少年背着祖传的书箱,箱子用一把锁锁着,里边装了十几斤大米,有一碗蒸蛋,还有一百块零钱。提着一个姐姐放家里的旧旅行包,里边塞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少年的寄宿生活正式开始了。
当地方言叫作三轮客的柴油车一路轰轰轰,带着兴奋、平静、憧憬、与担忧的各种情绪,走出这块盆地,驶向更广阔的世界。
到了学校先到新生报到处领了一个宿舍号,然后赶紧搬行李到宿舍占一个靠窗位置。这只是一个临时老新生混居宿舍,因为这个学校女生才有专用老式两层砖木结构的瓦房宿舍楼,而男生的宿舍在三年的初中生涯里搬了五次。宿舍在新教学楼的三楼,没有床只有被洗净的水泥地板,一个教室那么大的房间睡二十来个男生。把鞋子脱在门口,从楼下提了半桶水,拿着一件旧短袖当抹布,又把地面给擦了一遍。
把行李放在窗口位置,拿着不锈钢饭盒装了一杯米,用牙杯舀了一把干黄豆,到楼下隔壁的宿舍寻了老同学,一起到食堂去,食堂要先把饭盒写上编号。然后淘米洗菜加上清水,放进排在木架上的蒸箱里。阿姨就要蒸饭了,再晚一些等蒸箱上灶锅盖上大盖子,来晚了就只能到街上吃一块钱一碗的清汤面了。
几个老同学一起找找看看,确定了要好的几个老同学各自的宿舍位置,便开始回去铺床了。
刚铺好床铺,几个男女同学叫一起逛街,刚好缺厕纸等一些东西,少年便拿上钱锁好箱子随他们一起去了。
和大叔记忆中一样,这座学校镶嵌在山坳之中,它巧妙地依山而建,周围景色宜人。其左侧和右侧皆是郁郁葱葱的茶园,学校后方则是一片茂密的松树林,松树高大挺拔,几十年如一日守护着这片宁静的校园。就连山顶之上,也同样是连绵成片的茶园,满眼翠绿令人心旷神怡。
整个学校规模并不大,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栋坐落中中间的三层教学楼。教学楼的右边,有两个标准的乒乓球台,课余时间总能看到精力过剩的男生们在此挥洒汗水。球台的右边是陈旧的女生宿舍楼,岁月在这栋砖木结构的两层瓦房墙外留下了斑驳印记。宿舍楼前方,则是同样老旧的一层楼砖木瓦房食堂,外观略显沧桑,这里却承载着师生们快乐且痛苦的回忆。因为好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会偷餐,开心的时候把你饭吃完饭盒扔洗餐具的水池里,心情不好的时候饭盒影子都见不到。
从乒乓球台与女生宿舍楼之间的两排阶梯拾级而上约二十几米,便是厕所了,因为灯经常坏,男厕所夜间经常会听到诸如:有没有人啊,我尿了啊。而女生经常都会结伴去。站在上操场看上去,厕所就像皇宫里的朝政殿高高在上,所以同学们给上厕所起了个文雅的名字,男生们上厕所就叫“上朝”,女生就叫“听政”。
在教学楼的左边,还有一座旧的一层砖木结构教学楼。据记忆所及,明年这里将会被改成男生宿舍楼。因为在一楼比较潮湿,所以明年也是疥疮的高发期。
教学楼正前方是上操场和下操场,两者之间以一道照壁和升旗台相隔。升旗台两边分别是相对而立的两个阶梯,它们连接着上下两个操场,方便师生们通行。下操场的左边有条蜿蜒的土路,车辆能够沿着这条路行驶至上操场。
从正中间的学校大门出来便是公路,出门右拐走一段就是村庄了,公路从村庄穿过,在村中间分了一条路到乡里。因为是学校所在地,街上商店也是挺多,走到三岔路口,是村委和粮站合作社都在这里,还有商店饭店五金店等等。
少年买了一袋粗厕纸一筒蚊香还有洗洁精之类的东西,买了些零食请大家吃。一边逛一边聊天,嘱咐大家尽量喝开水,说着疥疮等疹,几个女生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笑骂着少年煞风景之类的。几个男生还帮腔,说着上一届学长的各种不堪之处,少女们终于忍不住开始追打男生。
少男少女追追打打笑笑闹闹,晚霞洒在他们充满青春气息的身上,映照着一张张灿烂的笑脸,给这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