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和春雨缩在棉花包底下,嗯嗯啊啊,一耸一动的,那动静跟那动静一模一样,可实际上,他们在被猪踩。
好像一瞬间,又好像过了永远,终于,重新轰击停下了。
“啊,我草!”
江河哼哼着,甩开棉花包,翻身蜷缩着躺到了大道上,草,不知道个杂草的野猪,一脚踹卡巴裆上了。
这野猪绝逼有四五百斤,这一蹄子,好像把自己这玩意儿踹碎了。
春雨踢人家黑瞎子卡巴裆,直接踢碎的一幕还历历在目啊。
伸手到裤裆里一摸,还都是囫囵个儿的,还好还好,只是岔了气儿。
倒底是重生的,老天爷都护我。
江河又听到了一阵猪叫,强忍着疼扭头望去,就见春雨薅着一只野猪的后腿把它按到了地上。
是一只五六十斤重的黄毛子。
这种半大的野猪,身上的黄色条纹还没有褪干净,所以称为黄毛子。
这么大的野猪还没发过情,几乎没什么骚臭味儿,肉质最嫩,肥瘦刚好,好吃。
“哥哥,我抓了头野猪诶!”
江河哼哼了一声,这就是女人的优势,不怕踩不怕踢。
春雨兴奋地拔出侵刀,骑在野猪身上,揪着耳朵一按,一刀下去直捅心脏动脉,猪血哗哗地往外喷,片刻就不再挣扎了。
春雨手脚麻利地开膛摘了灯笼挂,“哥哥,你吃肥肠吗?”
“不要不要,把心肝留着回去喂狗!”
江河疯了才会吃野猪的肥肠。
野牲口的内脏是寄生虫最多的地方,切一下寄生虫都吱哇乱叫。
不过猪肚烀熟了再酱一下,倒是下酒好菜,能忍。
春雨噢了一声,留了心肝肚,把剩下的都扔到了路边,然后把清了膛的野猪往爬犁上一扔,再一拍手,一脸的满足感。
江河躺在爬犁上,让春雨拖了回去,受伤了,这必须得先找媳妇儿啊。
春雨非要跟着一块去,江河不让,得防着她祸害自己的媳妇儿,我还没摸全乎呢。
拽着爬犁到了苗小玉家里头,进门不等老陈婆子放狠话,先分东西。
半片细嫩的野猪,棉花布料小孩子零嘴儿,老陈婆子头回给江河笑模样。
小清拿着印着哪吒闹海的文具盒,五颜六色的小头掐,乐得合不拢嘴。
“妈,妈,我去小六家借作业本,我不敢走,你跟我一块去呗!”
江河暗自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姨子能处,拿了好处是真办事儿啊。
老陈婆子大怒,“你个小王八犊子,上回你就唬弄我去队长家办城镇户口,让这瘪犊子钻了空子,你还跟我耍心眼子!”
老陈婆子一边骂着,一边伸手轻的撩(很轻)地去掐小清。
手指头才刚搭上,小清就啊呀呀地叫了起来,连连叫着我错了我错了。
打死的都是犟嘴的,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能叫认错快的少挨打。
老陈婆子恶狠狠地瞪了江河一眼,老娘装睡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想让我给你们腾地方,我呸,美的你。
老陈婆子拽着小清回屋睡觉,把外屋地留给他俩了。
苗小玉一直抿着嘴在笑,现在看着江河在笑,眼睛笑得弯弯的,脸儿也笑得红红的。
江河哼哼了起来,说起今天碰着野猪群受伤的事儿,苗小玉顿时紧张了起来,也顾不得羞了,赶紧给他看看伤着没有,疼不疼啊。
疼,它必须得疼啊,吹吹就不疼了。
江河死皮赖脸,非说自己疼得不行快要死了。
苗小玉羞得都快要昏死过去了,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见老陈婆子和小清都躺炕上,然后拿起了炉子上的水壶,兑成温水……
江河出门的时候,脚底下像踩了棉花一样发飘。
苗小玉上炕的时候,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老陈婆子一翻身,一脸恶狠狠地骂道:“咳什么咳,早寻思啥了,咋不嘎ber一下噎死你呢。”
小清探过头来,一脸好奇地问:“姐,咋啦咋啦,我听姐夫好像捂你嘴了呢,他揍你啦?”
老陈婆子冷哼了一声:“还没揍呢!”
“妈,你当着小清说这个干啥!”
苗小玉又羞又怒,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江河回家交钱,本来王淑琴还想说啥,结果小溜儿的一千块往手上一拍,当场就迷糊了,说啥都忘了。
江河睡得香,王淑琴可是骨碌了一宿都没睡着啊。
这年头,谁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些现钱啊!
小溜一千块,啥黄花闺女娶不到手啊!
一大早上,江河就被王淑琴提溜了起来,问她干啥她还不说,催着江河赶紧吃饭,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咋得把儿子打扮得精神儿的呀。
打扮完了不算,咋瞅咋别扭,对,这头发跟刺猬猬似的,上邻居家借了一个推头发的推子,推了一个精神的小圆头,然后又摁着他,又洗头又洗脸的。
江河现在,就像昨晚上王淑琴拿着钱的模样,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是干啥呀,咋跟要上刑场似的呢。
王淑琴把江河一通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