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思政课了。
俱酒淡淡地道:“有客远来,以剑加身,此聂氏待客之道乎?”
聂政面无表情地回道:“不请自来,无由擅入,此公子行事之风乎?”
俱酒道:“乘吾车马,扮吾仆臣,天下之大,主入仆室,不亦可乎?”
你聂政这么大的本事,不是也要混入老子的仆从队伍、躲在老子的车马之中,才能悄悄混入阳翟城的吗?既然你要当我的仆从,那我就摆摆公子架子,作为公子,进入一个仆从的房间,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啦?
聂政读书不多,论耍嘴皮子这套功夫,如何是“自小饱读经纶+后世有趣灵魂”组合而成的、现任公子俱酒的对手?
聂政一时间顿觉词穷,还生出些许内疚之感,是啊,自己是来搞刺杀来了,而且是刺杀一国之相,这样假借别人的名头混入阳翟,其实是利用了人家的好心,还可能会给人家带来杀身之祸,这岂是一个侠客所为?
聂政不自觉地降低了身段,但他还有更多的疑问要问,便转移话题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取得家姊的铜锁?”
俱酒要的就是这种压人一头的气势,遂乘胜追击,冷笑连声道:“此乃本公子阿姊之物,干卿底事?”
聂政张口结舌,又惊又疑,彻底没了刚才的凌厉气焰。
惊的是:自己的阿姊,为何成了这位公子的阿姊?要知道在战国时期,公子身份之尊贵,就算破落公子,也非严仲子这类卿大夫所能比拟。公子的阿姊?那是一国之君的女儿啊!那得叫女公子啊!
疑的是:明明是老母遗物、阿姊所佩,为什么落在这位公子手里?阿姊现在哪里?是生是死?为什么从齐地进入晋国?那位圆乎乎的姐夫干什么吃的,为什么没保护好阿姊?
俱酒此刻反而摆起谱来,鼻子一哼,鼻孔朝天,鼻涕一甩,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