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率领的韩军是在都城禁军中挑选的好手,第二艘小翼的夺取过程相当顺利,除去十五名桨手,两艘小翼每次共可载人六十余人,约半个时辰左右,能将全部韩军和民夫渡过汝河,隐入城下的草丛隐秘处躲藏。
俱酒则带领水鬼队继续向水门摸去。
水门由粗重的圆木做成栅栏,用坚固的榫卯和粗大的铜钉牢牢固定在一起,估摸着重量约有千斤,由城上的辘轳绞动方可升起。
俱酒观察半晌,命令两名水性好的水鬼潜入水中,观察水下形势。
初春时节的汝水还是相当冷的,经过刚才一番折腾,俱酒觉得自己失温厉害。反观两位水鬼,却像没事人一样,再一次脱衣下水,几个水泡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不一会儿,两名水鬼潜回报告,水门栅栏下半截,有一处木头由于长期浸水,出现腐烂现象。两人建议由他们下水用绳索捆好烂木一端,岸上众水鬼一起用力,或可拉断腐木,形成一个缺口。
俱酒当即表示同意,但为了不至于两人在水下浸泡过久,造成失温,果断下令另换两名水鬼携带绳索入水。
正如水鬼预计的那样,在岸上众人的合力之下,水门下端的半截腐木被硬生生拉断,一个水下缺口出现了。
俱酒立即组织十七名水鬼下水,为保持长时间水下作业,每人都口衔芦苇秸秆,以方便换气。
众水鬼口衔匕首,背负上好了弦的弩机,依次潜入水中,摸至水门下方,通过缺口鱼贯而入,全部潜入到了城内船埠码头之下。
俱酒缓缓将头颅露出水面,仔细观察。正欲出水之时,忽然看到一队士兵手持火把向着码头方向巡逻过来,立即把头沉入水中,只留一截芦苇直直地立在水面之上。
楚军巡逻小队由一名昭顺府上的私卒率领,其余皆是刚刚组织起来的邑兵。大家对这种夜间巡逻的工作相当不适应,有人哈欠连天,有人没精打采,有人抱怨连连。
走到码头附近,领队突然站住,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大声道:“众位兄弟,放放水!”然后和几名邑兵站到水边,解开腰带,准备放水。
俱酒在水下大急,这尼玛,士可杀不可辱啊,老子宁死不能喝尿啊。
怎么办?
干不干?
干就完了!
当下立即轻碰身边的水鬼,并抽出背负的弩机。
水鬼在岸上火把的照耀下,看到了中大夫在水下瞄准了巡逻队领队。立即心领神会,相继向两侧传达出发起攻击的信息。
领队大喇喇地走到码头边上,撩起外裳,掏出水管……忽然,一支黝黑的弩箭破水而出,从下颌处直直钉了进去,整支弩箭全部没入了他那硕大的头颅之中。
巨大的冲击力,使领队的尸体迅速向后倾倒,人倒下了,水管还在兀自放水,像喷泉一般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与此同时,码头下的水鬼或直接发射,或起身向岸上发射,十七支弩箭全部命中目标。
俱酒一个跃起,从水中直直扑到岸上,不等身形停稳,立即持匕首向两名待在原地来不及反应的邑兵冲了过去,唰唰两剑,将两人放倒在地。
其余水鬼也立即上岸,开始一轮补剑,这是行动之前讲好的纪律,为保证水鬼队行动的保密性,全部不留活口。
尽管行动非常迅速,但仍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响动,水门之上隐约传来声响,俱酒灵机一动,立即命令众人捡起尚未熄灭的火把,迅速排成一行,沿着码头向水门城墙的马道走去。
水门之上一位值夜的军卒嘟嘟囔囔地在城头上探出头,向下边张望了一下,看到巡夜的火把之后,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俱酒率领水鬼队,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城墙。刚才探头张望的军卒正在那里向着城墙外边放水。他对身后的巡逻队充耳不闻,肆无忌惮地放着水,欣赏着抛物线优美的弧度和城下传来的哩哩啦啦的声音。放完了水还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突然,他感到巡逻队在他的身后停了下来。火苗哔哔波波的燃烧声直入他的耳孔。他刚想回头,一把锋利的短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动一动要你的命。”
军卒浑身一颤。刚刚释放完的尿意又一阵袭来,他感到衣裳的下半部一阵火辣辣的。
晋剧酒问道:“水门上面有多少守军?”
军卒话都说不利索了:“有、有……有三十几人。”
“你是邑兵还是昭数的私卒?”
“你看小人的衣裳,小人是邑兵啊,今天刚刚被抓来守城墙,昭将军的私卒都穿着盔甲呢!”
“其他的人现在在哪里?”
邑兵哆哆嗦嗦地说:“他们都在马道旁边藏兵洞里睡觉了,现在是小人值夜。”
俱酒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们一行人大摇大摆地沿着马道上来的,居然没有发现马道旁边还有藏兵洞。
他继续问道:“藏兵洞里边有多少邑兵,多少私卒?”
邑兵道:“昭将军府上的私卒有四人,住在最下侧的藏兵洞里。其他的都是邑卒,住在半坡的那个大藏兵洞里。”
俱酒令人将此人绑了起来,这时候水鬼队已经穿好了衣服, 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