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担任宛郡(今河南南阳)守,对穿越者而言也是意外的惊喜。
俱酒本无意在韩国发展,主要是自身势力单薄,在韩国如果发展不成把控军政的“权臣”级别,根本无法实现自己的野心。
加之韩国四战之地,历史上,在整个战国七雄之中也始终是最弱的存在。俱酒在这里霍霍韩国,还不如自己到南郑这个龙兴之地去悄眯眯地猥琐发育。
但欲入南郑这块盆地,在古代交通不发达的情况下,一般只能北归洛邑,西进入秦,再翻越秦岭。
然而现在吴起为宛郡守,就为俱酒西进打开了第二、第三种可能。
第二种可能是武关道:沿宛郡、丹阳、渡淅水,过武关,途经商於之地,抵达关中蓝田。
第三种可能是汉水道:经宛郡、穰邑、郇阳等地,沿汉水西进,直接抵达南郑之地。
走这两条路,必须艰过吴起控制下的宛郡,以吴起与俱酒的交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楚国腹地,这是有利之处。
不利之处在于,这两条道路均是险途,在战国交通高度不发达的年代,跋山涉水、千辛万苦是必须的。
但俱酒还是倾向于走这两条路之一,因为他的野心是一统天下,必须亲身体验一下这些战略要道。
入山是为了出山!
心念一动,俱酒就开始向吴起要政策了:“吾兄既去,俱酒也再无居韩之理,不日即向韩侯请辞。”
吴起长吁一声:“贤弟胸怀大志,然此非坦途。南郑地偏人稀,深山高垒,固易守不易攻。然入山易、出山难。欲王天下,殊不易也!”
吴起没有明说,言外之意,不是哥哥不帮你,弟弟你画得那个饼太虚啊!还是我在楚国这地大物博的地界上有搞头。
作为穿越者,俱酒明白吴起在历史上的悲惨下场,但目前的吴起尚不自知。也罢,俱酒意味深长地对吴起进行临行前的最后一次劝说:
“南郑虽鄙,新帛一方,可堪为图;楚国虽广,有画之绢,无处着笔。”
俱酒的意思很明白,我的南郑之地是白纸一张,做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阻力,任由你老吴挥毫泼墨、描绘画图;而楚国现在像是一匹已被涂鸦得不像样子的绢布,贵族林立,利益复杂,你吴起想要在楚国改革,必然阻力重重。
但吴起“精楚”上脑,根本听不进劝:“倾盆泼墨,尽障陈年之迹。巨椽为笔,更起新岁画图!”
俱酒暗自叹息,俗话讲“不撞南墙不回头”,老人流传下来的话都是有道理的。有些人、有些事,一定要按部就班的走完程序,这可能是人类发展史上的规律吧。
就像一个小孩子,你告诉他,这有个水坑,别踩!他反而会兴致更高,趁你不注意,蹦得高高得双脚踩下去!
就像家长在教育子女,不吃学习的苦,就吃生活的苦。而子女根本听不进去,只有等到他受尽了社会的毒打,方才能体会当年父母说过的话。
没办法,五十多岁的吴起,现在就是那个盯着水坑两眼放光的孩子 、就是那个不想学习、羡慕生活五彩斑斓的少年!
一个字:不听劝!
俱酒叹息一声,只好等到楚悼王死的时候,再来救这个固执的老小孩儿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兄长谨记:楚王在,吾兄安。楚王去,吾兄亡矣!”说毕,低头不语,一副痛心疾首状。
俱酒这么一说,吴起顿觉有点愧疚。人家俱酒弟弟自身规划得好好的,结果因自己闹这么一出,弟弟抛弃一切,奋不顾身地护送自己南下。
而且为了烘托自己的重要性,还亲自下场把楚国胖揍了一顿,从外部向楚人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衬托出了自己临危救火的重要性。
弟弟为了自己牺牲太大了,而我吴起只顾自己,不虑他人,太特么不是个东西了!
他脸上赔着笑:“贤弟大恩,起必报之!贤弟但有所请,起莫敢不应。”
俱酒心说,你先照顾好自己吧,谁知道历史会不会出个岔子?不过,想到自己想要经宛入秦,还是先打个招呼,于是说道:“兄长,待襄城事了,俱酒欲入宛一游。”
吴起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起,恭候贤弟大驾光临。”
俱酒苦笑:“但求兄长佑我平安即可。”
吴起飘然入楚,也没有人注意韩军少了一个神秘的中军司马。
俱酒则开始为离韩入秦做好准备。不外乎网罗一些钱帛物资、行军舆图、能工巧匠、良种器械,毕竟对于南郑那个地方,俱酒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最最重要的还是人才的发现与选拔。俱酒命令在韩军、甚至楚军俘虏中,广撒网,多敛鱼,重金为赏,择优而用。一时网罗了不少人才,包括俱酒攻取襄城时的水鬼队,以及楚军战俘中的一些制船高手。
考虑到身边的心腹,目前只有聂政与怀木,俱酒觉得必须抓住自己人望极高的有利时机,在韩军中筛选一些忠诚人手。
用人,忠诚是第一位的。
纵观历史上的韩国,战将乏善可陈,名将更是籍籍无名,也就是有一个参加过垂沙之战的暴鸢还算小有名气。暴鸢在垂沙之战中,联合齐魏大败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