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南郑的管辖范围根本达不到嘉陵水流域。
而这一次,儿良就站在嘉陵水边,氐人活动的腹地,并且控制了氐人视若命根子的黄金矿场,但此行隐藏的危险性也是不言而喻。
山中的大傻以及野人妇人也下到了矿场。两名妇人与亲人相见,既惊又喜,泣不成声。小浑姐弟更是向儿良连连叩拜,一时更增加了众野人对儿良的信任与依赖。
儿良下令打开氐人库房,向众奴隶分发食物、衣物,安抚众人。
将江上的三艘船只,移至上游,以防敌人抢夺。
儿良借得胜之势,向众野人进行训话:
“某奉客卿之命,前来解救诸位父老,山遥路远,峰高谷深,姗姗来迟,令诸位受苦,某之罪也!”
众野人哪里当得起儿良这一番“罪己”的表态,呼啦啦跪倒一大片,直呼不敢。
儿良继续煽动道:
“今日杀氐,彼必欲报复。客卿大军数万,已在来此路上。大军未到之前,尚需众位父老与某同心协力,共同防御,以防氐人反扑,戕害诸位挚亲。”
众野人打了胜仗,吃了饱饭,又见了被解救的妻儿,一时群情激昂,高声呼道:
“愿随将军,共击氐寇!”
见效果已经达到了,儿良立即下令将收拢的氐人武器分发下去,武装起一千五百余青壮野人,并将众人分组,编入战斗序列,主要按照两个月牙尖,以及江边三处范畴,进行警戒防守。
儿良道:“老弱妇孺,请立即沿峡谷道退入山中,某派人护送诸位父老下山,客卿会授田与耕,筑屋与居,从此安享太平!”
此前协助“良字营”说服众人的老者老泪纵横:
“我等华夏子民,先是被蜀人欺压,后又被氐寇凌辱,终于盼来了救星,老朽愿助将军死战氐寇,不退半步,以报大恩!”
众人又被带了一波节奏,满场高呼,争表决心。
儿良耐心地劝道:
“老人家,下山耕田,亦是报恩。客卿尚在山下恭候,请呼唤林中父老,一同下山,耕田产粮,以报客卿啊!”
老者显然在野人中威望极高,在他的统一调度下,年老体弱、年幼多病以及被掳的女子们,俱哭拜在地,然后转身向峡谷入山口走去。
忽然一名女子趁人不备,猛地以头撞向山崖,一名野人少年伸手去拉了一把,但仍然撞到了岩石之上,顿时血流满面。
儿良仔细一看,这是被氐人头目掳来凌辱的那批妇人中的一个,自己一个半大小子,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小浑姐姐前去劝慰。
女子悠悠苏醒过来,大放悲声:“妾爹娘已死,兄弟全无,活之无益,不如死去,亦不拖累乡邻。”
小浑姐姐一边劝说,一边安慰,也跟着掉了不少眼泪。
儿良皱了皱眉头,回头一看,旁边的大傻却表现出一副心疼美人的状态,手足无措地在那里陪着掉眼泪。
儿良突然灵机一动,此行能够成功夺下氐人的金矿,老太太家这两个傻小子居功非浅,且他们尚未婚配,不知……能不能撮合一下?
他将小浑姐姐叫到一旁,指着大傻道:
“此位大傻兄弟,不畏风险,为我向导,立下大功,回去之后,必有重赏。家中尚有小弟,亦有功在身,客卿曾赏五十金。”
小浑姐姐惊得一吐舌头,五十金,这是什么概念!
儿良继续道:“彼兄弟二人,尚未婚配。吾见被掳女子,有无家可归者,可择二人,随其归家,也算有处着落。”
儿良毕竟自己还未婚配,更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这话说得也十分含蓄。这些弱女子已经无家可归了,跟人归家,不就是要嫁给人家吗?
小浑姐姐心领神会,立即表示愿去劝说,他看了一眼大傻:“只不过,这位兄弟是否乐意?”
不等儿良开口,大傻直接蹦了起来:“乐意!乐意!姐姐我太乐意了!舍弟也乐意,俺替他乐意了!”
儿良苦笑一下,摆摆手,大傻立即撒着欢儿跟随小浑姐姐去了。
众人进山之后,儿良命令将抓获的氐人分开审问,他亲自审讯氐人头目。
酒醒之后的氐人头目尚自强撑颜面,对儿良的问话爱搭不理。另外几个氐人小头目也是死鸭子嘴硬,拒不吐露实情。
儿良冷笑一声,命人将众头目押到尚未打扫完毕的战场,一人给一把工具,让他们前去埋尸,亲身感受一下那种惨烈和血腥。
到了氐人营地,这些以凶残野蛮著称的氐人也抗不住了,他们是杀过人,也一次杀过不少人,但这种几百人全部被砸成肉饼、拆成零碎、堆成肉山、肠流肚破的场景,还真没有见过。
当场被吓晕过去的就有好几个,剩下的人刚开始还能勉强挖坑铲土,后来控制不住地吐得一地,黄胆水都吐出来了,然后被死猪一般拖回了审讯室。
这回不用儿良询问,这帮家伙问啥说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问的也说,都学会抢答了!
昔阝国和平周国这两个氐人组成的小国,其实算不上一方政权,其内部管理还是采取部族联盟的方式,充其量就是高级一点的部落。非要以国称之的话,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