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酒的确没有与端木伯御见面,也没有令其听从羊图指挥,这就使端木伯御的百人马队,处在了权力真空的状态下。
端木伯御当时牛x哄哄地全军具甲,在会盟台前来了一场武装游行,任谁见了都会生疑。
俱酒担心与伯御相见,会引起白马氐国的误会,故而令其远远地绕着会盟地走,提前回到驻地。
这个空子被急于立功的淳于浩给抓住了,他一把抓住伯御,二人钻到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老半天,然后哈哈大笑,击掌而别,各自依计而行。
羊图也想立功啊,在俱酒手下这些新锐中,羊图是年龄比较大的,但却是功劳相对少的。
第一次襄城战役中,吴耕求战心理爆棚,主动出击,化身民夫也要参加战斗,可以说是全程参与了第一次襄城之战。
而羊图比较稳健,也不善于表达,只在设伏楚军过程中参与了一夜战斗,最大的功绩就是搬空了韩军的后备军械库,让韩军在俱酒主导下,打了一场富裕仗。尽管如此,在功绩上自然还是略输吴耕一筹。
第二次襄城战役,吴耕因为与吴起的特殊关系,与俱酒全程接触,甚至被派去拿下了叶邑。羊图主要是负责守城,功绩乏善可陈。
进入南郑以来,自己手下几乎没兵没校,是几个营中最寒酸的。巴山之战、金矿之战,功劳全被那个光脚的儿良,和用毒虫起名的章蟜给占了,羊图也窝火。
但是,公子却最器重自己。
西进会盟,将整个营盘的指挥大权全部交到了自己手里,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令羊图既感动又冷静。
所以,无论淳于和端木这俩复姓的家伙如何软磨硬泡,羊图就是坚守原则,按兵不动。
羊图想明白了这层道理,于是稳坐中军,心如止水,不再纠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他坚信,守住矿场,就是大功一件。
正在此时,突然一名军卒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报!将军,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
“新来的那位,端什么木头的将军,率领本部人马,一路向南杀去。口中嚷嚷着,一日之内攻下无累城!”
羊图大惊,这可真是大事。他没想到端木伯御盛名之下,居然如此鲁莽行事。
一百人的骑兵马队,在道路崎岖的巴山腹地,根本毫无优势可言,反而容易成为活靶子。
进入山谷路段,若两峰设伏,趴上几十个人,不用任何武器,就扔石头都能将之全队消灭。
他急切地下令道:“派人持本将将令,命端木伯御火速回营,不得有误!”
“诺!”
“速请淳于将军前来议事。”
“诺!”
话音未落,淳于浩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羊兄,羊兄,端木擅自离营,其势危矣!”
羊图也坐不住了,急得在地上直跳脚:“没想到、没想到,端木伯御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是如此莽撞之人!”
淳于浩继续火上浇油:“伯御晋国世家,公子心腹,堪称手足,非你我襄城后附之臣可以比拟。若有个三长两短,公子面前,难以交待啊!”
羊图彻底乱了分寸,再次下令道:“来人,加派人手,速速追赶端木伯御。”
淳于浩长叹一声:“羊兄何其愚也!放眼天下,御马之术,有几人可堪伯御?遑论军中既无好马,亦无良驭?”
羊图闻言如同五雷轰顶,端木伯御可是这个时代骨灰级的玩马高手,派几个小兵就想追回端木伯御,这简直是异想天开。
眼见羊图手足无措,来回踱步,淳于浩心中暗暗得意:老羊啊,你还是图羊图森破啊!
从你这氏就可以看出来,姓氏这东西和智商成正比呢,你这几个简单笔画还想和我们复姓斗?
淳于浩见差不多了,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状道:
“羊兄也不必着急,如今之计,弟只好抗令一回,派出水师,拦截伯御。只要伯御能回,一切罪名,弟一人担当。”
羊图眼睛一瞪:“淳于浩,你特么这叫什么话,羊某岂是怕事之人?”
他转身坐回中军,大声道:“淳于浩听令,命尔速率水师,追回端木伯御,不得有误。”
淳于浩作迟疑状:“羊兄,这……恐怕不妥吧,还是等公子回来,从长计议。”
羊图“啪”的一声将几案一拍:“公子回来,伯御就叫青氐给炖成肉汤了!速去勿疑!”
“得令!”淳于浩勉力按住自己兴奋得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一脸严肃地接令而去。
之前淳于浩早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水战所需要的弓弩、箭枝、油脂、钩拒等物,齐齐准备妥当。水手、水鬼也已经全副武装,待令而发。
淳于浩飞也似地从大营弹射出来,一个箭步就跃过丈余宽的水岸,直接落到了船上,人尚在空中,口中就大声下令:“快快快!全军起锚,火速南下!”
水师组建以来,天天操练,但没有经过一场实战。
天天就是靠听听第一次襄城之战的十几名水鬼吹牛解馋,今天终于要开打了,大家都铆足了劲。
加上顺水顺风,三十余艘船只箭也似地离开了岸边,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