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着脑袋不由自主向谢沉书的方向磕去,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叫谢沉书迅速伸手接住了她的脑袋。
原史云腴是困了,才会那样望他。
软嫩的脸蛋骤然落在谢沉书手掌,让他无路可退。
垂眸看着身前困意正浓的人,谢沉书想要抬手将人推开,却在一瞬间执迷。
很久了,谢沉书想问这句话很久了。只见他忽而俯身捧起史云腴无暇面颊,直视她含混不清的眼眸,厉声质问:“清风使,你总这样在我面前毫无防备,就一点也不怕?”
哪知,赖在他掌心的人,竟在他语毕后发笑,看不出丝毫胆怯。
史云腴迷蒙起谢沉书那双缀满浩瀚星河的眉眼,她惊奇着,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破开了他的体统。可既是他挑起话头,史云腴便大胆问谢沉书:“怕什么?”
谢沉书顿然语塞,这事如何作解?
可史云腴却晃晃离开他的掌心,回身撑靠在高一阶的地板前,将他斜眼相望,“是怕一个连寻常的缠纱换药都会害羞的人?还是怕一个靠他床铺近些,便即刻机警防备的人?”
打趣的话语,轻飘飘落下,白日里平淡如水的史云腴,此刻竟趁着夜色正浓半隐半露着她那狐狸尾巴。所以,真真假假,哪个才是真的她?
史云腴看上去兴致正好。
谢沉书却冷目相对,阴声只道:“你想激我?”
史云腴闻言看了他一眼,便只笑着打了个哈欠,懒得多言。
不料,她却被眼前人伸手骤然按倒在了门廊之下。彼时,第一眼略带茫然的对望,史云腴说不怵是假,但茫然之中隐约躁动的欣然,亦是真真切。
何为男欢?何为女爱?
史云腴想自己深居茶山一生,大抵永远也不会懂。
所以即便是放纵一场也无妨吧……
可当月色弥漫,那起先犯规的人,却在掐捏过她单薄的肩膀后拂袖,“痴心妄想。清风使,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上你的当。况且,你也嚣张不了太久。我要走了。”
人影消失不见,
浓郁的月色变也随之散却。
史云腴腹诽无趣,便翻身蜷在有风的廊下,任凭东君撩拨起她慵懒的发。她在昏黄的灯火里,打了个困意最浓的哈欠,又在余音落尽后嗤然一笑。
史云腴瞧得真切,那人方才……
耳朵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