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口译都有活儿,酬劳上更不会亏待你。”
回答她的是一串咕咕叫。
吴玥和王老师低头一看,声音出自李珊珊的肚子。
她十点多从槐花镇出发,下车就来凤城翻译社,中午没吃没喝,翻译文件又花了两个小时,可不饿坏了吗?
王老师赶紧说:“忙得没来得及吃饭是吧?我这里有饼干,你先垫垫肚子。”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钙奶饼干拆开,又给续了水。
李珊珊向来脸皮厚,不知客气为何物,谢过后先喝水润喉,吃两块饼干安慰一下瘪瘪的肚子,然后对吴玥说道:“吴姐,我很愿意和贵公司合作,但我目前还在上学,家里又住在乡下,离市区很远,也没有电脑,只有休息日才有时间来市里。”
吴玥蹙了下眉。
听她这么说,是有点难办。
“不过……”李珊珊话题一转,“我进城是为了筹集学费,已经向班主任请一周假,傍晚回去,明早再来城里。”
找旅馆住下是不行的,九十年代的治安不太好。
吴玥大喜,“好啊,我把比较急的单子整理一下,你明天过来直接做。笔译就先这样安排,口译……你得先养一养,养出个良好的形象才行。”
虽然李珊珊五官很标致,但皮肤状态太糟糕了,穿衣打扮也过于土气。
李珊珊笑着点点头,“我先做笔译。”
和吴玥约好明天八点过来。
王老师则开口道:“现在三点多了,小李,你要是打算回家就早点出发,天短夜长,五点多就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李珊珊知道他的好意,客气地告辞。
王老师送她出门时,把拆开的钙奶饼干塞给她,“路上吃。”
李珊珊没客气,“谢谢您。”
走出翻译社,她去了已经初具规模的服装鞋帽批发市场。
这个批发市场是九十年代初形成的,三十年后依然人流如潮,此时简陋到只有带棚档口的市场变成了巍峨耸立的批发商城,发展得有声有色。
冬衣比夏装贵,又重,李珊珊本钱又不多,她决定批发袜子!
找到一个专门批发袜子的档口,李珊珊先看了看质量,直接问价,“大哥,您这里的厚袜子是什么价?多少起批?”
说是厚袜子,其实是相对丝袜而言,不算太厚。
老板是浓眉大眼的一个中年人,肩膀很宽,个儿很高,眉宇间带着一股子剽悍气息,闻言抬头,“一百斤起批,不论男袜女袜,全部四块钱一斤。”
李珊珊眼睛一亮,“一斤大概多少双啊?”
“20双。”老板拿了一捆称给她看,“这一捆是200双,10斤左右,重量大差不差,反正都是40块钱一捆。”
李珊珊立刻道:“我要200斤,4000双,女袜要3000双,男袜要1000双。”
她自己挑了花色。
特别符合农村人审美的那种。
男袜就是黑白灰三色,女袜就是彩色带花的。
装满两个红蓝白编织袋,沉甸甸的,李珊珊根本扛不动,还是这位姓胡的老板帮忙送到马路对面的公交车站。
李珊珊上了一辆公交车,花五毛钱坐到回乡公交车的始发站。
一天三班,最后一班是五点半发车。
途径好几个乡镇村庄,导致上车的人特别多,得亏李珊珊来得早,有座位,又把编织袋塞到了座位底下。
售票员没另外收费,因为很多乘客都是大包小包带上车。
小李庄是终点站,八点多到村里。
原本挤挤挨挨的车里已是空荡荡,只剩下李珊珊一个人,刚把编织袋搬下车,就见到拿着手电筒等自己的亲爹,身后停着一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
“爸!”她开心地招手。
李爸赶紧上前接过编织袋,“珊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这里面装的什么?”
“班主任催交学费,我学了几年的英语,水平很好,就经其他老师介绍,去凤城做翻译,接了总公司派过来的一个急活儿,赚了八百块。”李珊珊真中掺假地告诉李爸,“然后我就去批发两包袜子,明天逢集,您带去集市上摆摊卖,比干建筑工轻松多了。”
李爸一愣,随即满心愧疚。
“咋能叫你挣钱?你不上学了?”挣八百这事倒是没在意。
“上啊,交了学费就回学校,不带学费,班主任不让回去。”李珊珊可没撒谎,她把编织袋搬上自行车后座,“爸,这袜子拿到集市上,您就卖一口价,两块钱一双,五块钱三双,十块钱八双,咱爷俩一块挣钱,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李爸心粗,没觉出有什么不对,“明天不是不上课吗?我卖袜子,你干啥?”
“我一早还得坐车去凤城一趟,还有翻译单子等着我,少说也能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