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在窗外听的连连摇头,恨不得冲进去,但还是忍痛扭头就走。
夫人望着他匆匆的背影,没有开口。
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有些凉,可看向窗内,心又有点热。
缓缓进了屋里,夫人看着周姨娘半丝皱纹都没添的俏脸,温声道:“周姨娘,你没事吧?大夫怎么说?”
周氏抹着眼泪,见安平侯不在,眼里难掩失望,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妾无碍的,妾就是想求……”
温竹君扶起她,把话打断。
“姨娘就是受了点刺激,一下子没受住,母亲,让您见笑了,不知大姐姐二姐姐现在在哪?”
周氏真的很想说心里话,她不想女儿捡别人不要的,忍得眼泪汹涌,想说话,却又怕女儿责怪。
她知道自己蠢笨,若不是一副好颜色,根本进不了侯府,可她是个女人,心疼女儿,心疼这个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
温竹君感受到美貌娘亲在忍,忍的很辛苦,躯体都在颤抖。
心里很难受,人生在世,谁又不是在忍呢?就连面前掌握她们生死的夫人,也一样在忍。
夫人示意韶华放下补品。
“竹儿,姨娘无事就行,这事儿,你还是要跟她好好说说,说清楚了,姨娘肯定能理解,你是聪明孩子,母亲知道你能行的。”
温竹君面无表情的点头,态度依旧恭谨。
“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姨娘的,不过,大姐姐二姐姐在哪?我要她们向姨娘道歉。”
“什么?”夫人一时间以为听错了,大家也都以为听错了。
姑娘是主,哪有姑娘向姨娘道歉的?
周氏也霎时止了泪,有些无措,因为她知道女儿素日对夫人有多敬重,时时在她面前耳提命面,不可忤逆夫人,不可对夫人不敬,凡事听夫人的就对了。
怎么突然这么强硬?不怕夫人生气了?
她又开始担心女儿受罚,赶紧跪下来认错,“是妾身的错,妾身一时糊涂,激动导致晕厥……”
温竹君木着脸,大力将她扯起来,再次打断她的话。
“母亲,大姐姐二姐姐今日口中的话,不仅未将我视作姊妹,还将我生身母亲的颜面踩在地下,若连生身母亲受辱都能做到无动于衷,我不配为人。”
周氏怔怔的看着女儿,面色茫然,连话都忘记说了。
夫人定定看了温竹君两眼,见她眼神坚定,一番思量后,朝韶华道:“去将两位姑娘带过来。”
又朝温竹君道:“我得好好审问才能定,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跟姨娘一个公道。”
温竹君屈膝一礼,不卑不亢,目光依旧诚恳,“母亲,女儿相信您。”
夫人心里百般滋味翻涌。
温梅君和温兰君被请了过来,两人重新梳洗过,这会儿都人模狗样的。
夫人也不含糊,更不打算包庇,姑娘之间闹的事儿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往些年她都是公正处理,今日也一样。
“你们俩今日来春思院,是为了吵架的?”
温梅君在母亲面前不敢放肆,干脆利落的跪下磕头认错。
“女儿错了,作为大姐,不仅没给妹妹们做好榜样,也忘记了母亲日日教导,女儿错了,求母亲原谅。”
夫人气笑了,都要出嫁了,认错的态度还是这么一如既往,连词儿都不会改。
温兰君也赶紧跟上,“母亲,女儿错……”
“两位姐姐真的知道错了吗?”温竹君懒得再听,给了玉桃一个眼神,“为了防止我有说谎诬陷的嫌疑,让玉桃还原下今日两位姐姐专程来我这吵架的场景吧。”
玉桃当即膝行两步,在夫人面前磕了个头,口齿伶俐的开始模仿大家说话。
“……大姑娘说:“姨娘果真是会打扮,看来那个地方也不是全无用处。””
“……三妹妹,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有首尾的?你知道吗?”
“你有什么了不得的,要不是你这个花楼出身的娘会勾引,你以为你算什么?在家再受宠,父亲再疼爱你,可出嫁了,谁还管你?再说了,你能嫁到霍家,还要感谢我让你呢……”
“……你就等着吃糠咽菜,深夜垂泪,过苦日子吧,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笑话你……”
玉桃边说边手舞足蹈,最后一叉腰,将温梅君学的活灵活现,“小贱蹄子,给我站住……”
这其间两人对骂,言语实在太粗鄙,夫人听的面色铁青,强撑着听完后,眼神森冷,手在扶手上重重一拍。
“行了,你下去吧。”
她朝跪在一边的两人怒目而视,又咬牙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是不是这样?”
温菊君略过大姐姐递过来的求救目光,重重点头,“母亲,玉桃说的,简直一字不差。”
温梅君跟温兰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