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乌黑的瓦片落在地上裂成两半,乌纯声终于站在宫墙上,稳住了身型。
他对着仙阙宫转过身,没好气地道,“你的身体回殿内睡觉去了,怎么?要不要我叫她出来接着到廊下吹冷风啊?”
“不用不用不用。”许弋连忙摇起头来。
“赵芙!”小猫乌纯声甩了甩脑袋,他只带了她一点点的魂魄出来,没想到她的魂魄控力如此之强,不愧是暗影之主。
他只好苦口婆心地道,“赵芙,你不要乱想,也不要乱动,跟着我走就好了。”
“跟着你,你在哪里啊?”许弋茫然地道。
乌纯声这才反应过来,他往常习惯于自我保护,连附身都是隐于暗处的。他在心中默念神诀,很快,他的魂魄就外化出来了。
眨眼间,一条蜿蜒的小路出现在了许弋的眼前,小路的尽头站着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
夜色中,他的长袍铺展开来,上面有两只金线描成的巨鹰,正伸展翅膀,托着一轮红日升徐徐升空,图像古拙而富有深意。
长袍肩部和袖子处缝着鹰羽,毛茸茸的很是可爱,领后垂着三根长长的飘带,无风自动。他的长发间或编成小辫,其中缀满色彩缤纷的羽毛。
乌纯声转过身来,向许弋伸出了修长的手,他的脸颊两侧被精美的金色云纹围绕,恍若古老的神明。
许弋为眼前的人所惊艳,原来乌纯声的魂魄是如此的模样吗?这与在砚山洛水的他简直大不相同。
“还在等什么?不是着急吗?”乌纯声问道。
看呆了的许弋连忙在手递到了乌纯声的手中,下一刻,只觉天地倾倒,风声呼啸,狸花猫在宫墙之上疾行,几个跃步便出了宫城。
不多时,上清宫,清虚阁外,昏黄的烛光从阁楼上透出来,乌纯声终于停下了脚步,天旋地转般的感受浅浅散去。
许弋这才想起来,“遭了,我怎么去见谢大人啊,如果用小猫的样子同他开口说话,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妖怪吧!”
乌纯声嗤笑一声,“威胁我的时候你没想到吗?”
“乌纯声!你都把我带到这里了,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许弋喵呜喵呜地叫起来,仿若小猫在撒娇。
“停停停!别乱叫。”乌纯声按了按眉心。
说罢,他沿着廊柱窜上了阁楼。阁楼之上,轻掩的窗扉露出一跳缝隙,炭烤的热气从缝隙中钻出,暖得许弋眯了眯眼晴。
阁楼小,碳火旺,已经到了需要开窗散热的程度。
透过缝隙,许弋看见,有个胡子啦喳,面色憔悴的人影伏在案前,那正是谢珉怀。
纸张歪斜地在他面前铺开,他写上几笔,便叹息起来。只见他顿住笔,将宣纸乱团一气,朝着身后丢去。
许弋伸长脖子一看,地下已经积了不少纸团。
“凝神,想象你自己此刻站在窗外。”乌纯神暗中催动口诀,绕到赵芙身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拍。
许弋连忙回过神来。蓦地,她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窗纸上,伴着碳火隐隐浮动。
“谢珉怀……”许弋开口道,声音一如往昔。
“殿下!”谢珉怀惊叫一声,抬首便看到了许弋在窗纸上的剪影,“殿下,外面冷极了,快些进来说话。”
许弋微微摇头,“无妨,我是从宫中溜出来的,只为问你几句话。”
谢珉怀低着头看向他在案上的的笔墨,他正在给陛下写奏章,写得他抓耳挠腮的,很多话,或许由殿下来说会好。
“谢珉怀,你告诉我,你怎么把金国的使者带回来了?此行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弋压住内心的火气问道。
“殿下,此行确实超出了微臣的预期。”谢珉怀一边说一边叹气,“我等到达会宁府后,阿骨打还在外征战,我等首先面见的是金国的都元帅完颜宗翰,微臣很快就向他说明了来意,他只是要我们安心等待。”
“阿骨打回来后,童贯奉上了陛下的诏书,谁知他突然暴怒,当场抽了童贯三鞭,说我大昭看他不起,强烈要求在有国书与誓书的前提下方能进行洽谈。”
“但隔了三日,阿骨打又仿若无事发生般地设宴款待起我们来,邀我们一同参与夜猎。在夜猎时,童贯从马背上跌下摔伤了脚,此后便一直在帐中修养。”
“反倒是薛肇因弯弓射下一只大雁,很受完颜宗翰的赏识。薛氏父子原本就酷爱骑射,此行更是参与了女真一族的围猎、摔跤、野祭等诸多活动,很快与他们打成一团。”
“如此半月后,阿骨打透露出了与我大昭合作的意愿,期间完颜宗翰频繁进出他的大帐,微臣推测是完颜宗翰在背后助力此事。”
“此后,我每日便与阿骨打派出的代表李善庆据理力争,商议合作细节。可到了关键的问题上,阿骨打并不听我的建议,反倒转头去问薛肇。”
“可叹,我虽每次都提前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