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此决绝?赵凝吃软不吃硬,这下要糟糕了……
果然,赵凝紧紧攥着拳头,白着一张脸,怒喝道,“来人,把这两个为首的直接推到菜市口,斩了!其余人等一律押至大理寺,听候发落!”
“陛下息怒!”许弋一惊,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城楼上的一甘人等,跟着齐齐跪下,磕头的,求饶的,不一而足。
“陛下!太学生们是愤世嫉俗了些,言语不当冲撞了陛下,但他们心系大昭,情急之下也是情有可原啊!”叶静能求情道。
“陛下开恩啊!太学生们初出茅庐,胡言乱语了这一番,还请陛下大人有大量,切勿与学生们计较啊。”
孙白舜也讨饶道,他亦是出身太学,这底下跪着的学生都是他的后辈,他岂能眼看着他们白白丧命。
“哼。都反了吗?还当朕是大昭的女帝吗?”赵凝阴测测地问道。
“陛下明鉴,微臣不敢!”众人齐声道。
“我看你们也没什么不敢的。”赵凝看向守在城楼上的赵简,朗声道,“都指挥使,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点把这帮闹事的学生给朕抓起来!”
赵凝说罢,拂袖离去,“太学这几年真是教出了一帮好学生,如此下去,朕看这太学也不用再办了。”
群臣从城楼上站起,看着在城楼下四散奔逃,又如绵羊一般被殿前司的禁卫军们围困、捉拿的学生们,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冷。
许弋缓步走下城楼,只觉得腿都在颤,到底是谁?抢在她前面如此行动,把一步好棋生生走到如此。
“逍遥王殿下真是好计谋,自己畏缩不前,却煽动得一甘毛头小子为殿下舍生赴死。”叶静能走到许弋身侧,嘲讽道
“不是我……”许弋蹙眉道。
“若不是殿下劝得陛下亲自前来,我想学生们也不至于有如此下场。”
叶静能撞着她的肩膀,跑下了城楼,她要赶紧去告诉谢珉怀,去告诉国子监、太学的一甘祭酒、司业,起码要将剩下的学生们从大理寺保出来。
许弋简直百口莫辩,只能看着叶静能匆匆远去,孙白舜摇着头从她身侧走过,韦进安亦用老鼠般的小眼睛瞥了她好几眼,这才离去。
***
崇政殿外,许弋焦虑地徘徊着,奈何赵凝就是不见她,她也只好守在门外。
不多时,一群老夫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为首的正是国子监祭酒申玄映,只见他向守门的小黄门作了个揖,小黄门便快步进去通报了。
许弋眼尖,一眼看到了站在队伍末尾的谢珉怀,她欲意走上前同他讲话,却见他向右走了几步,同一位夫子说起话来,如此却是不好喊他了。
小黄门很快又跑了出来,将夫子们迎了进去。
许弋跟在人群后,追着小黄门问道,“小果子,阿姐还是不愿见我么?”
两个禁卫军亮出长矛,将许弋拦了下来,小果子急奔回来,猫着腰轻声道,“殿下呀,陛下眼下正在气头上,这群老夫子进去了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等陛下的气消了,自然会来召见您的。”
“诶!小果子!”许弋还要再说,却见那位小黄门紧紧追着诸位夫子的步伐,进入殿中去了。
“殿下!您再上前,休要怪末将不客气了。”一位禁卫军严肃道。
“好好好,我退后,我就在这里等着,行了吧。”许弋松开按在长矛上的手,往后推了三大步。
她忍不住焦灼地踱起步来,是她做错了吗?是她不该劝赵凝亲自去见太学生的吗?
可是太学生的请愿不就是为了说给皇帝听的吗?如果皇帝压根儿就没听到,那还请什么愿?
只是……赵凝一向是如此残忍的吗?
这段日子,许弋与她朝夕相处,只觉得她待自己甚是柔情。赵凝只是脾气差了些,而这些脾气也都是因病情不稳定的缘故。
她从未见过赵凝下令杀人,今日听到命令时,她竟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凝是否向来心狠手辣,所谓的温情只是她给的偏爱?还是她原本贤明大度,是这些学生触犯到了她的逆鳞?许弋一点也想不明白。
天光将尽时,夫子们总算从大殿中出来了,只是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宛若丧家之犬,看得许弋也慌乱起来。
谢珉怀从许弋身前不远处走过,她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竟是视若无睹,看也没看一眼。
许弋看得心头起火,这个谢珉怀,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大人!”她喊着他的名字,追了上去。
谢珉怀对着周围的夫子说了几句话,便停住了脚步,只不过他只是站在原地,却并未转身。
许弋在他身后停了片刻,拉着他的袖子将他转了过来,气呼呼地道:“谢大人刚刚没有看见我么?!”
谢珉怀从许弋的手中挣开袖子,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