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起美食。
哪怕被称之为美食的东西,不过是普通的菜色,没有香气,看着也令人毫无食欲,甚至连热气也没有,根本不像是新鲜出炉的所谓美食。
可即便是这样的东西,他们也下咽飞快,根本没有咀嚼的动作。
许梦屿不需要吃饭,她的食物是别的东西,可着并不妨碍她陪伴家人们一起进食。
说是家人们,其实也不过就两个人。
这一幕如果让旁人看到,一定会被吓得面色苍白,因为坐在许梦屿身旁的两人,根本不像是活着的人。
他们本该面无血色,可窗外的红月照着他们,倒是让他们看起来气血十足,像是活人一样。
许梦屿的家人们五官也同样缺斤少两,跟她一样。
此时他们的双目无神,没有焦距,手脚僵硬像是尸体,每一个动作也仿佛被设定好一样,迟钝地吃着饭,一大口一大口把食物吞咽下肚,汁水顺着他们的嘴角溢出,使衣襟被染成一块块的颜色。
跟许梦屿一样,他们也是被抛弃的人,只是许梦屿还活着,而他们已经死了。
她在无聊之下,把人捡了回来。
因为许梦屿前不久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着温馨的一家三口,那是许梦屿没有接触过的事情,她好奇之下便捡了两个人回来。
看着家人们活力四射的模样,许梦屿忍不住感叹着。
他们可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面前这一幕,跟她在梦中所见过的那些,温馨而又幸福的场面何其相似。
看到大家把饭菜都吃干净后,许梦屿自言自语说道:“今天大家也很乖呢。”
她记得那个梦中,那位像是大家长的人会在饭后说这么一句话,因此她也学着这种做法。
回应她的是死寂一片。
这是很正常的,在那个梦中,那些人也不敢说话,身体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似乎是因为尊敬……又或者别的原因?
许梦屿不太能理解,底下的家人也不会产生这种‘颤抖’的动作,不过她也并不介意,因为她还学到过一件事,人与人相处总归是要慢慢磨合的。
既然吃完饭了,今天的一天应该也就结束了。
之前许梦屿是没有这种时间概念的,她并不觉得那有什么意义,因为把时间归为一天还是一个月或者一年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过许梦屿后来也弄明白了这件事。
原来把时间归为一天天,是因为每天都有固定要做的事情,当做完这些事,便是一天结束,当人长大一岁,便是一年的结束。
很快,许梦屿又回到了自己房间中。
她的房间跟客厅的简陋截然不同,依照着自己的喜好常年装扮,剔除掉不再喜欢的,再装上更好的。
这里的东西多,却也并不杂乱,因为她可爱的小触手会帮她打理好这些。
许梦屿的触手并没有自我意识,它只有些微的本能,而这让它更像是许梦屿身体的一部分,处于完全外置但能被她所掌控的半身。
她习惯对自己好,因此也格外宠溺自己的小触手。
在她看来,没有谁比她的小触手更好了。
许梦屿晒着红月,别人触碰到红月那柔和的光,便感觉灼热刺激且痛苦万分,可红月的光触及她的身上,却只让她感觉身上暖暖的,并且昏昏欲睡,舒服得很。
恍惚间,她进入了沉睡,又开始做起了梦。
许梦屿的许多常识,都来自于这些梦,她从这些光怪陆离的梦里学习到了不少事情。
这次是一个陷入黑暗的地下牢房。
牢房外原本该燃着的蜡烛早已燃烧殆尽,这个牢房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踏足了。
许梦屿记得在一周前,她断断续续梦到过这个地方,当时外头还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灯火勉强散发着自己的暖色笼罩这个小牢房。
这是一个既有趣却也无聊的梦。
在许梦屿印象里是这样的,她记得这个梦里,有一个男人被高高吊起,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情,源源不断有人前来惩罚他,逼迫他跪下臣服。
许梦屿被男人那双明亮的眼睛吸引着。
哪怕这个牢狱之中只点燃了一根蜡烛,灯光微暗到正常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脸,可是许梦屿也仍旧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凶狠。
他似乎不知道示弱是怎么写的,遭受惩罚时面无表情,那双锐利充满野性的眼,却狠狠瞪视着面前的施罚者。
就像是野兽紧盯着猎物,寻思着从哪儿能狠狠咬下一口。
可这样的目光只会让施罚者生气,手下章法凌乱不堪,使得他承受加倍的痛苦。
后来是为什么觉得无聊呢,是因为那双眼睛被毁了,在许梦屿眼中,男人的生机似乎也一瞬间被熄灭了。
那天之后,许梦屿的梦境又换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