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哥哥?”
霍怜青笑着上前,伸手在温泽面前晃了晃。
温泽抬眸,看到霍怜青的时候笑了笑,紧接着看到门外的闻凛,眼里闪过一丝不喜。
隐去眼中的不喜,温泽打开书桌下的柜子,拿起一串钥匙递给霍怜青。
“我先过去祭拜外婆。”霍怜青接过钥匙说了声。
因为她不常在家,看店的两个人早早回家过年了,所以就把钥匙放在温泽这里保管。
拿了钥匙,霍怜青没进店里,直接打开了店铺旁边小小的侧门。
院子盖起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甚至还是用最早的青砖盖的,仿四合院的格局,院子里栽着一棵海棠树,本来就很多年没有修剪了,枝干几乎盖住半个院子。
这个季节当然没开花,光秃秃的,只有满院的落叶。
店里虽然会住人,院子却久没有住人,窗沿门框上都积了一层灰尘,打开的时候尘土飞扬,闻凛抬手捂住霍怜青的口鼻,将人拉到自己身边。
等到灰尘都落下,他才松手。
外婆的黑白照就是堂屋的桌子上放着,照片上瘦小的小老太太笑得慈爱。
闻凛和霍怜青走进去,将手里的祭品放下,简单地把堂屋打扫了一下,把其他房间打开通了通风。
院子没有人住,就算再怎么尽力维护,始终会衰败下去。
她看起来有些难过,不是很明显,闻凛却看出来了。
“想不想搬回来住?”闻凛侧头,问。
霍怜青眨巴眨巴眼睛,故作不懂,“赶我走?”
抬手掐了掐霍怜青的脸颊,闻凛板着脸,“谁能把你从自己的房里赶走啊?”
“啊?”霍怜青疑惑。
闻凛却没解释,只是说:“你回去自己把房产证翻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有一点猜到了闻凛的意思,霍怜青却有些不敢相信。
“如果你想搬回来住,年后我就找人把这院子翻修一下。”闻凛看了看院子,道。
霍怜青怕冷,这院子里面没有暖气,如果要住人的话,恐怕要全部翻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改变现在的样子,完全翻修成别的样子,小东西恐怕会不喜欢。
改天得找个专业的人来看一看,闻凛想着。
“不用,我不想搬回来住,就让它这样吧。”就好像是猜到了闻凛心中的想法,霍怜青握住闻凛的手,说道。
当初她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温奶奶就告诉她,日子是往前走的,她也要往前看,往前走,别回头,这样才能好好生活,外婆才能安心。
“走吧。”
祭拜完外婆,霍怜青看了眼一直野生野长的海棠树,说道。
她重新给院子挂了锁,将钥匙放回到温泽的店里,三个人又去把一后备箱的东西搬到温奶奶家中。
“我待会去机场接奶奶,你们呢?”搬完东西,温泽问。
“我们还要去墓园。”霍怜青说道。
温泽点了点头,道:“那我把奶奶接回来之后给你发消息。”
“好。”
温奶奶早就打了电话,让霍怜青中午留在家里吃饭,霍怜青自然不可能拒绝。
按理来说先去墓园更方便,但是先回家,再去墓园是外婆的规矩,霍怜青并不想打破。
外婆死前有些未了的遗憾,但毕竟是寿终正寝,所以霍怜青去墓园的路上,心情并没有很沉重,甚至还带着笑意。
正在和闻凛讲小时候外婆给她讲的鬼故事。
但是,远远看到外婆墓碑前一个女人的身影时,霍怜青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有时候,血缘和遗传是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到,就算素未谋面,可是在见到的那一刻,你也会知道,你们身上留着相同的血液。
所以,当看到站在外婆墓碑前那个依稀看得出年轻时风韵的女人时,霍怜青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妈妈。
“青青!”
姜黎也一眼就认出了女儿,激动地跑向霍怜青。
“别过来!”
霍怜青皱眉,退了好几步,避到了闻凛身后。
猛然看到自己的妈妈,霍怜青一时之间有些发懵。
她从小就是在外婆身边长大的,关于姜黎,霍怜青知道这个人,却从来没有什么触动。
妈妈,对霍怜青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闻凛没动,一直挡在两个人中间,姜黎识趣地没敢上前。
她含着泪,哭着对霍怜青说着,“青青!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妈妈啦?婆婆没给你看妈妈的照片吗?”
姜黎很漂亮,霍怜青和姜黎几乎八成相像。
就算没有照片,也不存在认错的可能。
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当年的不容易,说着自己当年被迫扔下霍怜青的不得已。
霍怜青的目光从她精致的妆容上掠过,实在难以相信姜黎嘴里的‘不得已’。
等到姜黎哭够了,说完了,尴尬到几乎无话可说的时候,霍怜青才道:“你可以让一下吗?我要去祭拜外婆。”
完全是把她当做陌生人的状态,姜黎惊讶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