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音耳畔猛然响起刚才秦川离开前说的话。
她还没法确定秦川出现的原因,更不确定夜云凛的态度。
她捏紧了手指,话到了嘴边,还是道:“没有,我只是去楼道间透透气。”
夜云凛的眼神沉了沉,视线在她身上梭巡,仿佛能将她洞穿。
池音音硬着头皮任由他打量着。
夜云凛却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很随意地朝外走。
“行,走了。”
池音音有些发懵:“这就走了?”
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冷淡,脚步亦没有停留的意思:“嗯。”
池音音下意识地追了上去,但到底是停下了,没再追上去。
夜云凛显然是看出了她没说真话。
可是她不敢冒险,更不确定秦川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为什么特意强调夜云凛?
池音音垂下眼睫,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之前休息的地方。
却见她之前怕晚上凉,带来盖的小毯子旁边,放着一个袋子。
袋子里面装着夜宵,还热腾腾的。
他虽然说是路过,可这里是医院,大半夜的,他从哪也不至于路过这里。
显然是来陪她的。
池音音抬头看向夜云凛离开的方向,他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只剩下漫长孤寂的走廊。
池音音在重症监护室外接连守了三天。
医院出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几次将沈玉芸从生死关头抢救了回来。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醒来过。
直到池音音被叫进医生办公室,她心中浮现几分不好的预感。
“患者大脑皮层受到损伤,意识丧失,我们这几天也想了很多办法,但实在抱歉。目前,患者暂时没有生病危险,但什么时候醒,能不能醒,未可知。”
“也就是说,她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几个小时后,医生护士将沈玉芸转到了普通病房。
直到病房内恢复寂静,池音音看着病床上仿佛睡着了一般,无知无觉的沈玉芸,没忍住,扯出了一道极为讽刺的笑。
笑着笑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坠。
“妈,你这么一躺,我可拿你怎么办是好啊。”
病房门被人轻轻敲响,池音音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进来。”
一名小护士走了进来。
池音音哑声道:“麻烦你了。”
小护士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水、棉签、注射器,麻溜地从沈玉芸的手臂上抽了一管血。
小护士看向池音音:“亲子鉴定一般7天左右出结果。”
“好的。”
她跟在小护士身后去了抽血处,也抽了一管,而后才拿着单子回了病房。
沈玉芸入院这几天,她躺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脑海里回想最多的,就是这些年和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
沈玉芸绝对谈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妈妈,甚至连妈妈这两个字她都不配。
想到沈玉芸买了机票,准备丢下她一个人跑去国外的行为,池音音不得不开始正视一个她很早就有所怀疑的问题。
她……
真的是沈玉芸亲生女儿吗?
爸爸对她的宠爱掩盖了她生命中母爱的缺失,可现在……她在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她需要一个结果。
只需要七天。
池音音走着神,一步步回到病房门口,一个女人冲着她打招呼:“池小姐。”
池音音认出,这是她给沈玉芸安排的护工。
护工是个四十几岁,身材看起来很壮实,但面容很慈和的中年女人。
简单交代了一些事项后,池音音才对着护工阿姨道:“王阿姨,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明天再过来。”
护工王阿姨常年在医院接活,看池音音脸色苍白,在旁边关切道:“池小姐,您放心交给我吧,我干这行七八年了,一定给您照顾得好好的。您也得好好休息休息,照顾生病的人首先得自己身体好,有力气才行呢。”
她说得委婉,池音音却也明白,照顾植物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得扛住了。
她先垮了的话,沈玉芸更加没可能醒了。
她点了点头,冲着王阿姨道了声谢,而后才出了医院。
沈玉芸是躺下了,可她不能一辈子困在这医院守着她。
越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她越要查个一清二楚!
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开车去了燃夜。
燃夜是海城最大的会所,里面的客人皆是挥金如土,各项玩乐设施,穷尽人的想象。
池音音也是无意听陈稳提起,才知道燃夜的幕后老板是夜云凛。
他大都在那边呆着。
那晚后,她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接。
消息也发过几次,都石沉大海。
池音音有些坐不住。
她知道,他丢弃自己,可以像丢弃一件衣服一般随意。
可她现在,沈玉芸出事,幕后凶手不知道是谁,夜子扬被她得罪得死死的,秦川也一直没联系她。
她只能倚仗他。
池音音进了燃夜,只是非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