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冰凉掠过老人脖颈。
手中箭矢没了拉扯之力，顿时飞出，只不过失了方向，也失了力道！
“老头子！”
程时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手中长刀重重拍下，脚下顺势踹了那金光之人一个趔趄。
他后撤几步，借着月光，看到了老头子那带着歉意的眼神。
“孩子，对……对……”
鲜血汩汩从捂住脖颈的枯瘦手掌流出。
程时看着这老头的眼睛。
声音有些嘶哑。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与你……无关……”
程时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他声音颤抖。
“其实，我才是程辰……对吗？”
老人眼神有些惊异，又转为了然，嘴里已经被血液塞满，喉咙也发不出了声音，他只是嘴角翘了翘，看了程时良久才缓缓闭眼。
血水流了一地，身体在不自觉的抽搐。
程时眼睛有些模糊，他心中很不解，这十六年来风波渐息，为什么还是没有躲过这样的结局。
“少年，你可以不死。”
那青年人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那座茅屋。
他走到那金光将军身前，轻轻一拍。
那如巨人般的金光巨人瞬间消散。
一点赤色光芒隐入他的腰间。
“去你妈的！”
程时持刀再砍，完全没了章法。
那青年人并不还手，只是身形闪躲。
“哼！困兽犹斗！”
还未入门的小小武夫，这点手段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程时胡乱的劈砍，身体时不时被那人点中。
起初他并没有太在意，心中只想砍死眼前这人。
可是随着那人碰触的地方增加，他发现自己行动能力在受阻。
背部一股撕裂的痛楚传来，他拿着长刀的手险些脱落。
“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教你功夫的人没给你讲过身体窍穴吗？”
那人似乎看到了最好笑的事情，嘴角翘起，“也对，只是个未入门的武夫，还用不到窍穴。”
程时只觉得自己脚步开始虚浮，体内各处都像是在抽筋。
“狗贼，我们与你何怨何仇，为何杀我至亲？”
“呵呵，自然无怨也无仇。
但，你等有罪。
在大丰，你们活着就是罪人！”
手脚的疼痛让程时平静了许多。
不知为何，眼前之人没有杀他之意。
但他却不想让此人如愿。
手中长刀反转，心中戚戚然。
这一世没过上好日子，不知下次远游又将到何处？
他并不怕死，只怕再没有这次的好运。
能够前尘往事，尽在记忆。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悲烈，宁愿自杀也不愿让自己得到好处。
前朝唯一遗脉，无论对如今大丰皇族还是对他这种山上人，都有巨大的好处。
“好小子，心性如此暴烈！”
他刚要出手阻拦，只听得身后一声鸡鸣。
咯咯！
程时手中刀刚扛到肩上，就要一刀抹去，了此残生。
闻听这叫声便下停了一下。
只看见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大如牛犊的黑影闪烁着两点血光飞扑而来。
“妖！”
青年人惊呼出声，腰间光芒一闪，自己身形早已跳出五丈外。
咯咯！
“鸡哥！”
程时有些惊异，看这诡异大家伙的样子，分明是自己养了几年的那只大公鸡。
怎么几日不见它长得如此大了。
雄鸡飞动翅膀，带着一股凶厉气息扑向那柄正朝它袭来的赤色飞剑。
金属碰撞的声音骤然响起。
程时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忍着疼来到了老爷子的身边。
那大公鸡似乎也察觉到了躺在地上的老爷子气息。
身上凶厉气息更重，眼睛里血色更浓，带出一缕缕红线，在月光下更是分外妖异。
咯咯go！
大公鸡对着月亮大叫一声。
竟有缕缕月华化作实质，从半空凝结，缓缓裹向了那柄飞剑。
在红芒飞剑被月银色雾线彻底缠绕后，开始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乱撞。
青年人面容顿时通红，嘴角忽然渗出鲜血。
他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纵跃，就要隐入黑夜。
程时已经挪到了老爷子身边，捡起弓箭，忍着疼痛朝着那人的方向就是一箭。
身形巨大的公鸡显然没有放过那人的意思。
扑闪着翅膀就跟了上去。
程时害怕那人会有援手，急忙喊了一声，“鸡哥，小心埋伏！”
咯咯！
隐约的叫声从密林传来，已经去了老远。
程时这才缓过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上的疼痛在渐渐消退，他才看向老头子的尸体。
看到那身黑色的甲胄，长叹一声，心中起伏却并未缓解。
“你这老头子，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如今好了，我彻底成了个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