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朝阳初升，霞光驱散了山里的雾气。
程时换上了厚实的衣物，踢了踢还在睡觉的狐狸。
小呜狗一样打个滚，用爪子挠了挠被踢的地方，呜呜叫了几声。
“再不起来，我跟你的可可姐可就走了。”
狐狸激灵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程时龇了龇牙。
“去哪？”
昨夜一人一妖一鬼聊了不少事情。
小呜这只狐狸是外来的，当年可可还能巡游其他地方时，发现它躺在一处草丛里，受了不轻的伤势。
两只尾巴的狐狸不常见，于是便将其救了下来。
这些年一鬼一妖算是相依为命。
可可也将自己所领悟的鬼物手段教给了它。
小呜天赋很好，对神魂一道有着自己的想法。
昨夜实在是没能扛住那两只小兔子的诱惑，才用了手段，上了那桃儿的身体。
一个唱戏出身的鬼物，没有教过孩子，更何况是妖物。
所以小呜这条妖狐一直都是这么皮赖的活到了现在。
程时可不会惯着它，出了山谷，自己能力有限，不确定能不能护住它。
从这一日起，便要开始教导它学习一些防身的手段。
“止辇县。”
程时拎起此前装那两只兔子的笼子，示意小呜进去。
小呜摇头，“不要！”
“小呜，别闹脾气，听从恩公安排！”
可可的声音从关刀里传出，声音有些严厉。
“呜呜……”
狐狸不情愿的钻到了笼子里，里面很狭小，它只能盘踞在其中。
“窄！”
程时用关刀扛起笼子。
“先凑合着，荒山野岭的，去哪给你做大笼子。”
“哼！”
狐狸生起了闷气，不再搭理程时。
后者也乐得清静，将篝火熄灭后，便整理了一下包裹，按照江老头给画的地图前行。
山谷间岔路很多，荒草一片，连路途都无法分辨。
程时有意放慢了速度，以跟前面行走的戏班拉开距离。
就算是依照着地图，他仍是走错了岔路。
拐到了一处无人山谷之中，才发现走错了道路。
狐狸在笼子里嘎嘎直笑，后来还是可可有了些印象，才让他回到了正路上。
迎面来了一个商队，程时乐呵着去打听道路。
为首的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听得是南境来的，便向他打听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王老弟，南山书院那位先生真的成了儒家传道人了？”
程时啃着这人从霜州带来的牛肉干，摇了摇头。
“不清楚，但听说已经准备那什么争鸣会了。”
这人拍了拍自己肥胖的大腿，“这就是了！嘿嘿，我这次从北面弄来了不少好东西，一定能够卖上大价钱！”
程时给这人看了一眼自己那地图，“不错，画的很准确，就是这几个地方有岔口，别走错了就行。”
程时谢过，便再次踏上路程。
又花了两天时间，才出了山道。
后来倒是没有迷路，只是程时一路上一直在教小呜说话。
这家伙的词汇量在飞快的扩充。
在隘口登记后，程时顺利过关。
行不过五里，过了几个村落，便有一个依山傍水而建的县城。
程时没有入城，只是在城外市集买了一个大点的笼子，给小呜换了个好点的笼子。
这家伙很兴奋，在笼子里不断转圈，行使主权。
文州地界明显要寒冷了一些，北风呼啸而过，已经有秋末的感觉。
这个县城便是可可所言的岭东县。
只是县令早已高升，不知去了何处任职。
岭东县北有一条自龙岭延伸而出的河流，名曰兵河。
河流东入大海，沿线有不少的重镇。
文州地势平坦，南有兵河，北有东河。
后者源头自天元大陆西北高原流出，经三国地域，东入大海，比指南江流域要宽广很多。
两河之间，有大片平原，土地肥沃，粮产富足。
程时却没有在市场里感受到长原府的富足。
无论是摊贩，还是购买物品的人，脸上少有笑容。
离开这处热闹集市，程时租赁了一艘小篷船。
撑船的是个老汉，带着个小闺女，衣衫单薄，小女孩脸色通红。
“公子是走江湖的？”
老汉看到程时用黑布裹住的大刀，眼神中多了些审视。
“从南境来，想要去霜州看看。”
老汉点了点头，招呼程时上船，长竹竿在岸上一点，小船便离岸而去。
小女孩手脚麻利，用手一抖，挂在码头石柱子上的绳套便脱了下来。
她快速的收拢缰绳，然后盘成一个绳圈。
见程时正看着她，腼腆的笑了笑，然后便蹲坐在船舱口处。
“霜州这些年安稳了许多，恐怕很难再有功绩了。”
老汉撑着竹篙，在密集的船只间灵活穿插，不多时便入了航道，飞快前行。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