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梓莹的小轿并没有直接从信阳侯府抬到肃王府,而是从夜晚最热闹的转了一圈。
西街那边灯红酒绿,是知名的夜生活场所,这里即便过了宵禁时间,也是人来人往,都是一群不回家的人。
陆梓莹的小轿就是在最热闹的西街,在最热闹的地段,人最多的地方,咔嚓,坏了!
陆梓莹的轿子底掉了!
原本还在轿子里捂着脸无声哭泣的陆梓莹,就这么水灵灵地从轿子里掉出来,一屁股坐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偏偏那几个轿夫像是没察觉到一般,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所有人都看到轿子坏了,里面的人掉出来了,才赶忙停下。
立即有人指着陆梓莹说:“哎呦!这不是昨天在宫宴上领舞的那个舞娘吗?那小蛮腰雪白雪白的,可招人稀罕了!这是要抬去春风楼做头牌了?”
轿夫赶忙挡在前面,义正言辞道:“公子莫要胡说!这可是信阳侯府的嫡小姐,也是我们老肃王新纳的侍妾!公子说这话,就不怕得罪了信阳侯府,也得罪了我们肃王府吗?”
一句话算是把陆梓莹的普通社死,变成了超级社死。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陆梓莹却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只能对轿夫们说:“快点把轿子修好,咱们快走!”
轿夫看了一眼脱落的轿底,两手一摊,高声说:“夫人,这个咱们可就没办法了,你把轿底压折了!这玩意儿没法修,只能换!”
陆梓莹用帕子捂着脸,低着头说:“那你还不快去换!”
轿夫站着不动:“这都宵禁了,除了西街还有人,哪儿还有地方换轿底啊!只能等明天天亮了再说了。”
陆梓莹怒了:“难道要我站在这里等天亮吗?修不了就快去再租一顶轿子来啊!”
轿夫嘿嘿一笑,指着西街明晃晃的牌匾说:“夫人你看清楚了,这里是西街,烟花巷,除了青楼就是象姑馆,哪里有地方租轿子啊!
要不我去青楼问问,看哪位姑娘愿意把自己的轿子借给夫人用用?”
陆梓莹就算是再傻也看出来了,这就是肃王妃故意安排了羞辱自己的,否则从信阳侯府到肃王府,又怎么会放着最近的东街不走,反而绕路到西街来!
陆梓莹咬了咬牙,她若是今天真的坐了青楼的轿子,以后就更说不清了。
如今只能扬起头,对轿夫们说:“既然轿子坏了,那就不必用轿子里,本夫人自己走去肃王府!你们前边带路。”
轿夫们赶紧给陆梓莹拍手叫好:“夫人好样的!既然夫人要自己走去肃王府,那就请便吧!”
说着,这几个轿夫就收拾了一下残破的轿子,转头走人了!
陆梓莹慌了,忙追上去问:“你们不送我去肃王府吗?”
方才那个说话的轿夫说:“我们几个压根就不是肃王府的人,是肃王妃雇佣的人。
反正肃王府的贵人们出门都是坐马车的,而你就是个侍妾,以后也不会出门了,根本用不上轿子,养着我们也是白费不是!”
说着又要抬腿往前走。
陆梓莹慌了,尤其是这条街上还有那么多的醉汉,万一真出个万一,她怕老肃王也会嫌弃自己。
“你们别走!送我去肃王府,我给你们银子!”
还好出门之前陆老夫人给她塞了好多银票。
最后,陆梓莹用每人一百两的价格,雇佣四个轿夫把自己送去肃王府。
这件事当然又成了第二天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笑料。
而更让陆梓莹怄气的是,没过几天,她就在肃王府的后院儿再次看到那个轿夫。
她一把抓住轿夫问:“你不是说,你根本不是肃王府的轿夫吗?为什么又出现在肃王府?”
那轿夫一本正经地说:“小人的确不是肃王府的轿夫,小人是肃王府的花匠!”
事到如今,如果陆梓莹还看不出自己是被整了,她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
然而她现在已经是肃王府的一名籍籍无名的侍妾,后悔也晚了。
九月初,陆彦殊押送粮草回京的时候,陆梓莹的故事已经没有人再想起。
毕竟这里是京城,每天发生那么多事,区区一个肃王府的侍妾,没有几个人会记得她还有什么故事。
陆彦殊回到京城,首先去给仁宗皇帝复命。
仁宗皇帝自从中秋宫宴受伤,国事就全都交给太子处理。
太子居然没有把陆梓莹秽乱宫闱的事情迁怒于陆彦殊,甚至还对他大肆褒奖。
虽然没有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也没有升职,但陆彦殊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过赞扬,一直到出了宫,回到家里,他的脚底下还跟踩了棉花一样飘飘忽忽的。
回到信阳侯府,还没进门,就看到后院儿高高耸起的那道墙。
陆彦殊厌烦地揉了揉眉心。
自从有了陆安宁那个灾星,原本聪慧的大儿子变成了傻子,二儿子又成了阶下囚。
陆长青虽然读书也用心,但跟陆长柏放在一起,那就根本不值得一提(还是提一句,陆长青的成绩比陆展元好多了)。
陆长风就不是个读书的料,每天脑子里只想着各种算计。
陆彦殊看着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