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夕听着声音,抽空从账本里抬起头朝着人看过去,露出一抹浅笑说道:“我好歹还是嫡女出身,这账本自然是能看懂一些。”
她不愿在生意上的事,和陆祁安继续聊下去,随即叫人把账本撤下去,又重新奉了茶。
“夫君想必是已经用过晚膳了吧?”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只能试图找些话题缓解。
“傍晚时世子过来,耽误了时辰,我这才没来得及过来陪你用晚膳。”陆祁安满脸认真的和她解释。
被他这幅认真模样弄得,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眼神乱飘,好一会儿才顶着脸上的热意,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少夫人,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秋菊快步进来,打破俩人之间奇妙的氛围。
“夫人是哪不舒服吗?”陆祁安连忙紧张的看着她,“还是说今个儿在宴会上受伤了?”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好歹还是侯府少夫人,谁能让我受伤。”先是小声解释了一番,随后才扯着嘴角朝人傻笑两声,继续说道:“这药浴是特意给夫君准备的。
我和府医学习了按摩的方式和手法,若是在搭配药浴,效果必定能更好一些。”
听闻此话,陆祁安在看着她时,眼中神色有些复杂。
“你……似乎很在意我的腿?”
一句话,听不出是喜还是怒。
呃——这话说的,她应该说是在意呢,还是不在意呢!
若是说在意,会不会惹的人不高兴,毕竟他现在双腿正属于残废状态,日后能不能重新站起来还属于未知数。
可若是说不在意,会不会显得她不太关心人——
还不等她纠结出一个选项,陆祁安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别开头似是耍起了小性子:“药浴对我的腿没用,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怎么能没用呢!”楚南夕瞬间有些不乐意了。
好歹也是她翻阅好几日医书才定下的法子,这人怎么能连试都没试就否决别人的努力成果。
“有用没用总得试过了才知道。”楚南夕也不等他拒绝,直接推着人一边往出走,一边吩咐长庚:“去帮你们家少爷泡药浴,一定要泡足时辰才许出来。”
她原本是想要亲自看着他泡药浴的,但又怕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这才改了主意。
趁着这个功夫,春兰叫人把浴桶搬进了屋里,几人伺候着她沐浴。
“这是秋菊新研制出来的东西,说是日日敷在身上,可使肌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柔嫩。”
夏荷捧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草药味道的东西,献宝一般的说着。
不等她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春兰和夏荷二人,已经把东西涂在了她身上。
如此折腾完毕后,陆祁安也已经泡完药浴,被长庚重新推了回来。
“若是难受或者疼,你就稍微忍一下,若实在忍不下,你就说出来。”
坐在榻上,楚南夕直勾勾的盯着他裸露出来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说着。
吞口水并不是因为她丧心病狂到贪图陆祁安的美色,只是因为紧张。
虽然跟着府医简单的学习了一下,但毕竟从未上手操练过。
如今也算得上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心里总归是有些紧张不安。
“我的腿早已经没有知觉了,自然不会感受到疼痛。”
这头,她刚刚给自己心里做完建设,就听着陆祁安的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祁安许是为了怕尴尬,身子依靠在软枕上低头看起了书。
楚南夕见状,也算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按着府医所交代,沿着经络血脉缓慢按着,每一处都要按足时辰才肯换下一处。
也正是她这样聚精会神的按着,才没发现陆祁安的视线早已经从书中转到她身上。
随着最后一处按完,楚南夕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春兰见这头完事,连忙端着铜盆上前,伺候人净了手,这才重新退出去。
屋内重新剩下她们二人。
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药香味,不断的往鼻子里钻,楚南夕忍不住悄悄吸了两下鼻子,倒也不难闻。
方才她许是精神太过集中,这才没近距离闻到这股味道,心里忍不住悄悄有些失落。
陆祁安忍不住蹙起眉头,只觉着身子有些莫名发热,喉间干痒。为了不让她察觉异样,撑着身子挪到里側,背对着她躺下。
“不早了,歇息下吧!”
她虽然有些不解,但也没怀疑,只能依着他的话,乖乖躺下。
“咳……”楚南夕只觉着有些抹不开脸,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眼一闭心一横开口说道:“那个……我要是说我怕黑,你会不会搂着我睡?”
屋内静谧无声……
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之外,仍旧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牵……牵手也行。”
话一出口,楚南夕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谴责自己。
牵手……揽着手臂……枕着胳膊……按着这个顺序,什么时候才能有实质性进展。
支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