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他们升白旗了!”
大副从船首架着的望远镜旁探出头,对身后一个魁梧的男人喊道。
普朗克没有理会这声呼喊,他仍旧专注于忙活手里的事情。
甲板摆着一张巨大的木台,一个血淋淋男人在上面被摆成“大”字型,铁链牢牢地束缚着他的四肢。
男人左大腿上的肉已经分割完了,白森森的腿骨暴露在空气中。
在他腿部周边的血肉开合处,有一层厚厚的淡黄色粉末涂抹在上面,以防渗出的血液影响普朗克的创作。
创作。
是的。
普朗克的指间夹着一把锐利细长的小刀,如同画笔,他正在男人的腿骨上刻划手枪的图案。
在完成最后一笔之后,普朗克才停手。
他志满意得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是怎样残忍的一副景象。
“我的骨雕手艺又有进步了。”
普朗克粗哑的笑声响起,但很快,他的脸色就阴沉下去。
“如果我的左手还在的话……作品一定会更加精巧。”
这個被抓住的可怜男人是焰浪之潮的执行者之一,他听从命令乔装成普朗克的手下,然后把火药悄悄送到普朗克的船上。
当初,随着港口的一声巨响,比尔吉沃特就翻开了新的篇章,年轻的当政者不是别人,正是福琼家的厄运小姐。
原本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们都以为这位赏金猎人会继承普朗克的权势与地位,但他们没想到,海盗之王这四个字并非浪得虚名。
普朗克在这场爆炸中失去了左手,但他活了下来。
死里逃生的普朗克召集旧部,以更为凶残的手段重新夺回了属于他的东西,所有在这场动乱里争权夺位的海盗们都望风而逃,包括厄运小姐以及她的手下。
普朗克沉浸在复仇烈焰中的时候,他大概也不曾想到,是自己先挑起了这场争端。
若不是普朗克在莎拉年幼时杀死了她的母亲,莎拉也不会以这场惊天大爆炸回敬他。
历史总是在一场又一场的仇杀中轮回不休。
“把他右腿的肉也割干净,我回来的时候要在上面雕一把弯刀。”普朗克随手拿过一块白布擦拭鲜血。
“是,船长!”普朗克的手下立即应声。
“对了。”
普朗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又对船医吩咐了一句,“把他弄醒,他不配昏死过去。”
之后,普朗克才从大副手里接过望远镜,开始观察对面船只的情况。
随着亢奋类药物推入静脉,男人的神智被强行唤醒,屠刀刚好切入他的右腿,于是甲板上立刻爆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听着这样的背景乐,普朗克的心情愉悦了不少,当他看到商船桅杆上飘扬的白色旗帜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船长,莎拉坐的那艘小帆船上没人了,她肯定躲在这艘商船上。”大副凑过来道。
“把船靠过去,接舷!”普朗克下令。
“是!”
以普朗克往常的性格,他压根懒得做出威慑炮击迫使对方投降的事,一般都是直接轰炸,炸得船上没有几个活人了再过去收拾残局。
但今天是个例外。
他太想活捉莎拉了,太想了!
他生怕莎拉死在炮击里。
每每想到此处,普朗克内心就会燃起熊熊怒火,他被截掉的左手现在还会时不时地产生幻痛。
这个女人!
这个心肠如蛇蝎般恶毒的女人!她竟然敢暗算自己!
你一定会为此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
看着那艘海盗主船缓缓靠拢,船长的内心也愈发忐忑不安。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再反悔了。
所有高级船员都已经在甲板上整列完毕。
随着巨大的跳板搭上,一股腐臭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跟板正整洁的商船船员不同,海盗们衣衫褴褛,凶神恶煞,他们手持各种外观凶残的武器。
包括斧头,锯骨刀,铁钩以及匕首,上面附着着铁锈跟不知道多久没清洗过的已经发黄的血迹。
一众海盗怪笑着登上了商船,他们眼里闪烁着贪婪残暴的绿光,用审视猎物的神情看着船员们。
船长咽了口口水,尽管双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了,但他还是尽力维持着体面,开口道:“请问领头的是哪位!”
“我!”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众海盗后方传来,他们很自觉地分出一条大道。
这些亡命之徒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害怕与恭敬两种情绪。
普朗克魁梧伟岸的身形映入眼帘,他是这些海盗里唯一一个看着比较像样的,穿着一身沾满污渍的船长制服,脖颈跟小臂处裸露出来的肌肉如同公牛般发达。
“伟大的四海之主。”
船长恭敬地奉承道,“感恩您的不杀之仁慈,只要您说一个数目,我跟乘客们一定会尽力凑齐满足您。”
但普朗克面对这番恭维不为所动,他根本看都不看船长,只是冷漠地对海盗们下令。
“进船舱搜,男的杀了,女的拐了,莎拉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