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李家,李不言正好在芙蓉院。
拂云以为他忙着东宫行刺的案子,应当不得空。
随口一问,“你殿前司的事务忙完了,刺杀太子的幕后主使抓到了?”
殿前司的职责是拱卫皇室安全,同时兼查部分相关的案情。
李不言被嘉祐帝指派保卫东宫与公主的安全,生日宴上刺客大胆行刺东宫,李不言与殿前司有职责查清真相,捉拿凶手归案。
“目前倒是有些线索,幕后之人隐藏得太深还在秘密调查当中。”李不言说道。
关于殿前司查案的事,拂云一个妇道人家倒不会多问。
转而与李不言说起了今日的事,李不言听后,似有预料地点点头,他说,
“那张彦远欺凌周姑娘,又贪图她的美色,强逼周姑娘给他做妾,周姑娘的性子刚烈,宁愿自尽,也不愿从了张彦远。”
“张家有纳妾文书,又与周家下了聘,哪怕周姑娘是被逼为妾,只要张彦远拿出纳妾文书,东都府的黄大人必然判周家败诉。”
“即便没有纳妾文书,周姑娘是跳楼自尽而亡,张家自会给张彦远善后面,只要告了官,败诉是肯定的,必然的。”
李不言就软榻而坐,“张彦远横行霸道,他身上背了不止一条人命,不知有多少女孩儿家惨遭他毒手,如月姑娘不过其中一个,怕连张彦远自己都数不清了。以前应当也有人状告过张彦远,因为张家的权势,这些受害人或者他们的家人,受张家胁迫必然是不敢出声,即便还有人告了官,也告不了张彦远。”
“若是有人告赢了,那张彦远如今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了。”
拂云回道,“所以,你早就预料到了,周家将会败诉。”
李不言点点头。
张家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前朝后宫都有强大的靠山!
太子萧云乔年过三十六,自先皇后过世后时常郁郁寡欢不得志,早年酗酒,导致身体损伤,不知能不能继续在太子之位上坐下去都未尝可知。
朝中隐隐透着露着支持荣王为太子的意思,而且嘉祐帝极其重视荣王,更将董太傅的孙女董楚楚指婚给荣王为正妃,怕是等太子被废,或者太子一死,就扶持荣王为太子。
董太傅是帝师,没有嘉祐帝许可,不可能将董楚楚嫁给荣王。
朝堂站队早已分明,明眼人都知道荣王为太子是迟早的事,谁敢得罪了张家?
“那二哥今日出现在东都府,也是你的安排?”
他们不是说好了,不会再让李柏卷入张彦远的案子。
李不言摇头,“我从未安排二哥去东都府。”
拂云好奇地问,“不是你安排,那二哥为何会出现在东都府,槐弟应该没与二哥说过周姑娘的事。”
“二哥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心思却敏锐,也许槐弟没有说过周姑娘的事,可能是二哥从槐弟的表情中推断出来的。”
拂云深有同感,李柏那人是三棍子下去,打不出来一句话的人。
李柏正直,但同样他的心思也很敏锐,即便他们不说,李柏也有可能会从别处听来。
……
晚间,东宫送来的帖子,说嘉月公主邀请拂云和李俏俏明日到东宫赴牡丹宴。
收到请帖的人不止拂云和李俏俏还有温婉晚。
翌日,温婉晚的丈夫将她送到了英国公府,与拂云、李俏俏结伴去了东宫。
到达东宫时,拂云惊奇地发现,袁巧颜也在潇湘苑,还与嘉月公主有说有笑。
除了袁巧妍,董楚楚和颜雪娘也在。
不知袁巧颜说了什么,逗得嘉月公主开怀大笑。
拂云几人上前行了大礼,嘉悦公主便让几人起身,又让她们落座。
原来,嘉月公主置办牡丹宴,是为了向她们几人表达谢意。
幸好,那日有温婉晚、董楚楚与拂云等人的相助,她才能及时送回潇湘苑得到救治。
宫人们鱼贯而入,将精心准备的茶点奉上。
除了董楚楚,她们几个都是颜氏闺学的同窗,即便嘉月公主在闺学待得不久,与拂云几人也算得上是熟人了。
嘉月公主与拂云几人聊的都是闺学里的事。
比如说闺学的颜大家是颜雪娘的姑姑,颜大家教学严苛,上课不听讲或是走神的学生,无一不被颜大家用戒尺打过掌心。
就连当时隐瞒身份的嘉月公主不专心听课时,也被颜大家罚了一记手掌。
其实,拂云多数是听着嘉月公主等人闲聊,偶尔插上几句话迎合。
她的视线大部分都在袁巧颜身上,多看袁巧颜一眼,心里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袁巧颜当然不知拂云心里所想,只当拂云是嫉妒她受嘉月公主青睐,与嘉月公主亲近的人,遂白了她一眼,在心里又忍不住嘲讽了拂云一番。
拂云为了克制心里的浮躁,强忍住不去看袁巧颜。
袁巧颜属于嘴巴特别甜那一挂,不知她哪里搜罗怪异趣事,哄得公主心花怒放,大展笑颜。
嘉月公主还特意赏了袁巧颜一对司珍房打造的鸾鸟累丝金钗。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如袁巧颜这般费尽心思谄媚讨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