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监狱决定安排部分表现良好的犯人的家属到监狱陪犯人们一起吃年夜饭。
因为凌寒入监以来表现较好,尤其在薛琴自杀的事件上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即使她入狱时间不长,但是顾管教很想给她这个机会。可是,凌寒却婉拒了顾管教的好意。
“顾管教,如果可以的话,能让薛琴的家人来陪她过节吗?”凌寒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对顾管教说,“上次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薛琴她还是很需要鼓励的。她的表妹跟她感情很好,如果她表妹能来,对她会很有帮助,也许她就不会再有轻生的念头了。”
顾管教了沉思了几秒钟,“凌寒,你先回去吧。你的话我会考虑的。”
凌寒回到监室,乔楠立刻过来问她顾管教叫她去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了解我最近的思想状况。”
凌寒不是故意对乔楠说谎,只是她怕乔楠知道顾管教找她的原因心里会难过。乔楠特别想让她的家人来陪她过除夕,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这几次跟朱萍的矛盾,她一定不会在名单上。所以,为了不让乔楠难过,凌寒只能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乔楠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去收拾床铺准备休息。
第二天的放风时间,薛琴把凌寒叫到一旁。凌寒知道薛琴找她的原因,自己先把昨天的事情说了。
“薛姐,顾管教说她会考虑,说明这件事是有希望的。”
“凌寒,谢谢你,谢谢你在管教面前替我争取。但是我不抱什么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凌寒宽慰薛琴:“琴姐,你别这么想。就算这次不行,还会有机会的。”
“这种机会不会经常有的。”
凌寒见薛琴有些灰心丧气,就转移话题,问道:“薛姐,你的表妹好像跟你的感情很好。”
“小雪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我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她上学也是我供的。我出事后,她就是不来看我,我也不会怪她。像我们这样的人,别人躲都来不及。可让我没先到的是,家里的亲戚几乎都跟我断了往来,唯独她常常来看我。”
“所以,薛姐,还有人关心你,你应该好好活着。”
“凌寒,我知道你的意思。说实话,我对将来真不抱什么希望了。以前,还有个盼头,想着将来出去了,还有个男人可以依靠。现在什么希望都没了。”
“薛姐,你不能这么想。你这样你表妹知道该有多难过。她常常来看你,不就是想让你知道有人在乎你吗?薛姐,你已经很幸运了。”
薛琴突然看向凌寒,在凌寒没有说出她入狱的前因后果之前,薛琴就知道了,监狱里是没有秘密的。可是薛琴怎么也想不明白,看起来柔弱又文静的凌寒,怎么会过失致人死亡。那次凌寒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后,薛琴感慨,原来凌寒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凌寒,你的那个律师朋友呢?为什么从没见她来探视你?”
薛琴突然的问话戳到了凌寒的痛处,她微微低下头,没有回答。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瞧我,说话也不经脑子,你别怪我,我不是故意想打听你的事情。”薛琴连忙向凌寒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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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为什么?”
“薛姐,没出事之前,就是左澜常常在帮我,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再继续成为她或者任何人的包袱了。”
“凌寒,你刚刚还在劝我要抱有希望,可你的想法却这么消极。”
“薛姐,我不是消极。我会好好活着,只不过我想一个人活着,一个人活着就好。”
凌寒刚说到这,铃声响起,放风时间结束了。凌寒和薛琴的谈话就匆忙结束了。
除夕的前两天,顾管教通知薛琴安排她表妹到监狱来探视。薛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得几乎说不话来,她迷迷糊糊地走回监舍,坐在床沿发愣。
“薛姐,你怎么了?”凌寒见薛琴举止反常,关切地问道。
薛琴一下子缓过神来,腾地一下站起来,抓住凌寒的双臂,兴奋地说:“凌寒,管教告诉我,我表妹能来监狱陪我过除夕了。”
“真的吗?太好了,薛姐。”凌寒打心底里为薛琴高兴。
薛琴激动得抱住凌寒,笑了哭,哭了笑。
每到春节的时候,监狱里的气氛就有些压抑,犯人们对家的思念比任何时候都强烈。这个时候也是监狱上下最紧张最忙碌的时候,管教们既要格外注意犯人的情绪,还要加强管理,通过各种方式疏导犯人情绪。
今年,监狱领导几次开会商议,又向上级打了几次报告,最终让这次除夕探访得以实现。
薛琴已经在监狱里度过了八个春节,虽然监狱的除夕夜,也能看春晚,吃饺子,可是再多的形式也抵消不了对亲人的思念。
能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饭,薛琴想都不敢想。可是今年的除夕,表妹谭雪真实地和她坐在一张桌上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姐,饺子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谭雪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一幕和值薛琴想不到,她也没有想过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