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婳撑着下巴。
“嗯,不装也好,免得日日看着恶心。”
“这几日让人盯着夏郦。”
“是。
景姝婳涂满红色丹寇的手落在面前的黑白两小盅棋子上,冷枫玥非说这套棋子更适合她,怎么都不肯带走。
她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冷枫玥每两日就带点礼物过来,说是她无聊。
实则是冷枫玥怕她无聊,游记杂闻,前日是九连环,今日是棋子。
阿圆也是这样,她被父亲关在家中的时候,阿圆也是变着法带些小玩意过来寻她,在她的院中一待就是一整天。
叽叽喳喳!
进宫后,她最想念的便是阿圆的叽叽喳喳。
“陛下驾到!”
一道尖厉的声音将景姝婳的思绪唤回,景姝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
最近真是奇怪,时时想起阿圆。
慕容序走进来,捕捉到景姝婳眼底那抹没来得及收回的情绪。
“臣妾参见陛下。”
慕容序伸手将景姝婳扶起来,视线落在身后的棋盘上。
“文妃在对弈?”
“没有,下晌的时候,玥贵人过来陪臣妾玩了一会。”
“文妃的棋艺如何?”
慕容序坐在棋盘旁边,手指在棋盘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景姝婳在另一边坐下,笑着看向慕容序。
“挺好。”
慕容序闻言,忽而笑出声,果然他又没能料到她心中所想。
“朕以为文妃会谦虚一二。”
景姝婳伸手给慕容序倒了一杯茶,随即又将白子推到慕容序的跟前。
“会便是会,不会便是不会,臣妾若是藏着掖着,陛下一眼便能看出,如此臣妾的谦虚就显得不真诚。”
“真诚?”
慕容序轻声呢喃,骨节分明的手拈起一颗黑子。
“文妃真诚吗?”
景姝婳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挺真诚的,只是慕容序不信她。
“臣妾以为陛下是懂臣妾的。”
景姝婳将话题抛了回来,慕容序眼底多了丝笑意。
“朕不是很懂。”
不懂,就对了。
不然她还演什么,直接一条白绫横在脖子上了。
“陛下又在说笑,如果连陛下都不懂臣妾,这宫里也没几人能懂臣妾的了。”
慕容序轻笑出声,这句倒是实话。
宫里还真的没一人懂如今的景姝婳,连他都是一知半解。
说话间,景姝婳又落下一子,步步紧逼,丝毫没有退让。
慕容序嘴角的笑意明显淡了些,神情愈发专注,已然没有试探的心思。
前朝后宫,除了徐南萧不让他,第二个便是景姝婳了。
景姝婳不时瞥了慕容序一眼,狗东西遇到对手了吧。
寝殿中十分安静,慕容序刚落下一子,景姝婳立即围追堵截,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都没有思考,但是每一步却又能稳稳拖住对方。
景姝婳一脸认真,快速将慕容序白子的走向在脑中都过一遍,眼看只差一步就能赢,可是慕容序的白子又堵住了她的退路。
慕容序抬眼看着景姝婳,她作画的时候也是这般认真,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
她就不能像别人那样,让让他?
“啪!”
景姝婳落下最后一子,旋即绽放出一个很好看的笑,两边的梨涡盛满酒。
“陛下,臣妾赢了。”
慕容序将白子丢下,看着棋盘上的局势。
狡猾的狐狸,她早就看出他那一步棋落错了,可是她巧妙地将局面引到另一边,如此他就忽视了下错的那步。
“徐南萧那老东西要是知道文妃棋艺不错,朕的耳朵又要起茧。”
“陛下不说,徐大人不会知道的。”
“除了朕,还有谁知道?”
“除臣妾外,便只有陛下知道。”
景姝婳脱口而出,无端又拨弄了慕容序的心弦。
“文妃不是跟玥贵人下过棋吗?”
“陛下,臣妾可不想一次就将玥贵人吓得退了回去,那之后就没有人陪臣妾下棋解闷了。”
“那你不怕朕被吓到?”
景姝婳莞尔,撑着下巴看着慕容序,一双水润润的眼睛会勾人。
“陛下是天子,会怕吗?”
他会怕?
肯定不会,他只是意外,因为后宫的女子即便有三分本领,也要掩饰两分。
景姝婳是第一个敢赢他的女子。
慕容序压制住内心的躁意,眉眼柔和了两分,伸手将人扯到怀中。
“文妃,你越来越有趣了。”
景姝婳羞涩地躲在慕容序的怀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知今晚不会再有试探。
自从她穿到这里,慕容序有十句话,三句都在试探,想来应该是还在怀疑她的变化。
又或者是慕容序已经猜出了点什么。
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慕容序对她没有起杀意,那她便还是安全。
思索间,景姝婳身上一凉。
······
临近年关,日子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