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
定国公却愣了一下,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孙女,有赵怀瑾在,她怎么会有这般自觉?不禁瞅了孙女一眼,只见她规规矩矩的站着,没有看“她的瑾郎”一眼。
他对端坐着的少年郎,笑的和蔼可亲:“天色也晚了,不如二郎就留在这里用饭吧!”
楚言的手指动了一下,忍住了没说话。
赵怀瑾愣了一下,道:“楚公美意,但晚辈怎好打扰楚公、郡主。”
定国公为了自己的孙女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当下他叹了口气,露出伤感的表情说:“哪里会叨扰,平时只有我和茜茜一起用饭,巴不得多来些年轻人一块儿用饭!好为我这里添些人气儿。”
楚言侧眼看到祖父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比起京城其他的同龄人,阿翁看起来更显苍桑,这定国公府向来寂寞。
赵怀瑾果然无法再拒绝,又站起来道了谢,坐下时,不经意似得瞥了眼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楚言。
定国公乐得一拍手掌,立刻让人去赵家传话,然后让楚言坐到右边首席上,又与赵怀瑾聊了起来。不管怎么聊,他都能把话带到楚言身上,直把自己的孙女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楚言直听得汗颜,以前她有这么厚脸皮吗?
客厅已经摆好了餐具,几人移步过去。饭桌上,定国公很照顾赵怀瑾,又不时露出满意的神色,好似旁边坐着的就是板上钉的孙女婿了。
楚言默默的夹了一块小天酥,她的厚脸皮一定是被她阿翁教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才十一岁就说出要嫁给赵怀瑾这种话。
定国公看到赵怀瑾已经吃了两只光明虾炙,瞅了眼闷头吃饭不说话的孙女,道:“二郎也喜欢吃虾呀!茜茜也很喜欢吃虾的……”
楚言看了眼骨盘,今天她没有吃一只虾。
定国公说完才发现,掩饰的清咳一声,道:“茜茜的身体还没恢复,今儿还有些恍惚,呵呵~呵呵~”
赵怀瑾也看向楚言,放下楠木箸,道:“适才疏忽,忘了郡主不适,既然郡主还未恢复,小天酥、蛤蜊羹、过门香这类食物不宜多用。”
这三样都是楚言较之其它菜类吃的较多的食物。
楚言对此微讶,朝他颔首笑道:“多谢青郎关心,明河受教了。”
“受教”二字又把赵怀瑾的关怀推得老远。
定国公皱了下眉,怎么觉得孙女这话带刺儿呢?和以前面对赵怀瑾时完全不同,难道前日真是被摔坏了脑子?亏他特地去宪台门口把人截住,仗着长辈的身份带他来看她!
赵怀瑾不再说话,目光也从楚言的脸上收回。
饭桌上静了一瞬,定国公只得训了楚言不忌口,又招呼着让他们吃饭,心里却满布疑窦。
等用过了饭,定国公说新得了几条漂亮的红锦鲤,颜色特别正,又说自己累了先去休息,让楚言带他去后院的水潭旁看看。
阿翁还真是费尽心思的给她制造机会,虽然尤为不合礼规,哪有女眷招待外男呢?可是楚家又有谁能招待?管家锦叔也不是样样都能管。
楚言心里感动又无奈,只能看着对她使了个眼色后的阿翁、故意弯腰驼背的被锦叔扶着回屋休息,她更想的是跟阿翁好好的说说话呀!
堂屋里顿时只剩下她和赵怀瑾还有青婷和仆人春来,她琢磨着要怎样开口让赵怀瑾走而不失礼,却不妨他清冷的声音道:“楚公美意,怀瑾有劳郡主了。”
夕阳渐沉,泛着浅白的月亮隐现天际。
青婷备了灯笼,和春来一起走在后面,看着和赵怀瑾之间有三尺距离的郡主,她心里的狐疑越来越重。虽说郡主从台阶上摔下之后,一直有点精神不振,但今天下午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尤其是对赵怀瑾的态度,格外明显,以前见了郎君可是抑制不住的满面笑容,哪像现在这般,清冷清冷的。
两厢无言。残阳把两人的影子拉成细长的两道黑色,斜斜的指着一个方向。
似这般安静无言的同行在黄昏时,只有上辈子在赵家每次去用晚饭回夜归斋的路上,那时总觉得那条路既长又短。
后院很快就到了,小小的一方水潭,里面漂着翠绿肥圆的荷叶,在夕阳的余光下仿佛镀了一层薄金。
楚言走到潭边,只见水里有数条手掌大的锦鲤正悠闲自在的游着,多数是橙白和红白相间的花色,只有三条是纯正的红色,在碧绿的水潭里格外明显。
赵怀瑾站在她身边,与她一道垂着眼睛看着水里的锦鲤。
春来很有眼色,把一小袋鱼食递给赵怀瑾而没有给楚言,然后和青婷站的老远,静静的看着那两个人。然而,等天都彻底黑下来了,站在池边的两个人也没有动一下,似乎真的是来这里单纯看红锦鲤的。
他疑惑的瞥向青婷,青婷轻轻摇头,她也不明白。
灯笼在水面上映出一团光亮,有锦鲤从光下游过,虚幻绚丽。
赵怀瑾终于有了动作,乌纱官帽上的两条软脚巾子随着他的动作飘动了一下,他微侧了身,抬起手把打开了口的一袋鱼食递向楚言。
楚言没有动,语气平平的说:“这鱼儿应该饿了,烦请青郎帮忙喂食。”
赵怀瑾伸出的手微显尴尬,他垂眸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