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惊得向后退了几步,只见那只胖猫一溜烟儿的蹿进了花丛了,花丛一阵抖动继而恢复平静。
“郡主,您受伤没?”青婷蹲下看到楚言的裙角被撕烂了一大块,中衣并没有被撕破。
“我没事。”楚言只是被那猫叫声给吓了一跳,她低头看着裙子,这可是如何是好,她没有带衣服进宫。
“茜茜,怎么了?我刚刚听到了一声猫叫。”襄城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言回身,道:“我刚刚不小心伤了一只猫。”
襄城公主略微想了一下,道:“是宫经使的猫吗?”
“应该是。”
襄城公主笑了一下:“元宝就爱乱跑,你没事吧!”她看到楚言的裙子破了,便又道,“是被元宝抓破的吗?”
“嗯。”楚言没想到这只猫的反应那么大,也是,听说动物的尾巴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我带了衣裳,你不如先换上我的?”她提议,“你我身量差不多,应该可以穿的。”
襄城公主带的是一件浅蓝色的纬锦纹齐胸百褶裙,倒也和她的上衣颜色相搭。
“怎么样?”襄城公主见她出来问,上下看了一圈道,“很漂亮,不过……是不是有些长?”
“没关系,我注意一些就是,多谢十一娘。”楚言微微屈膝。
“你我之间何必客气,走吧!这花还没赏呢!”她说着,上前拉起楚言的手往外走去。
裙子略微有些长,她只得一手微微提起,防止踩到裙子出丑。
各色的牡丹锦簇一团,层层叠叠大如碗口,成片成片的煞是好看,楚言已经很久没有与人一同赏花了,有人陪伴的感觉真的很好。
襄城公主说话又柔软温婉,不疾不徐,不会让人觉得烦躁,也不会让场面冷清。
路上与阮珍偶遇,她一副不乐意的表情,好似头上的千层魏紫是千金一样沉重,见到楚言时,万般困惑的瞅着她。
楚言没办法,那花也不是她给的,太后心里想的什么,谁又知道?
阮珍跟身边的小娘子们说了几句,走向楚言,想着三哥说的那些话,盯着她好好地瞅了一阵,不客气的问:“你居然会拒绝赵二哥,是吃错药了?”
楚言微微一笑,认真回道:“是摔坏头了。”
阮珍被她的话噎住,襄城公主笑了出来,看着她说:“茜茜胡说什么呢!也不正经点儿!”
楚言笑的无辜:“这可是真的,我之前可不是那样不知天高地厚,净爱惹是生非的,还惹得四娘疏远了我那么久。”
“什么叫我疏远你?”阮珍气道,“你也不看看你之前都成了什么样?净闹笑话!”
一想她就生气,堂堂一个郡主,居然为了男人那么、那么的……哪怕那个人赵二哥!她咬着嘴唇别过了脸。
自从校场的那件事后,阮珍因为她的一头热,气的不再理她,也使得外面的人认为她们两个好姐妹因为同时喜欢赵怀瑾而决裂。今次太后的所做让阮珍心里想着堵了一百道墙那样,喘不过气,倒似她二人真的是为了赵怀瑾而闹得不可收拾一般。
“那我现在不闹笑话了,四娘当如何?”楚言笑容明亮的问。
阮珍一愣,傻看着她。
襄城公主也倍感惊讶,她以为楚言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怎么现在看来倒像真的想开了。
“谁知你是真的假的?”阮珍仍抱有质疑,“你前科太多,以后再说。”
襄城公主掩嘴一笑,这两个小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好的时候比谁都亲,闹别扭的时候谁劝也不行。
楚言张口要什么,却听到一声软软的猫叫,像撒娇一样,又带着点委屈。
“是燕郎的猫!”阮珍寻声望去,一望无际的花海,没有见到猫影。
襄城公主看向楚言,问道:“要不要去向宫经使讨个公道?让他赔你一条裙子?”
“是我该向宫经使道歉才是,若不是匆忙,也不会伤到它。”楚言道。
“去找找看吧!我已经很没有逗元宝了。”阮珍迫不及待的说。
三人往猫叫声的方向寻去,转过一个弯,见到幽窄的小路上,翠郁高大的桂树遮住了上空,硕大的粉色牡丹越过了围栏伸到了路边,一个穿着红色公服的少年郎君侧身站在树下,正伸手去抱往他身上跳去的大橘猫,橘猫跳进他的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好,并把尾巴伸到主人的面前,似乎在说自己被伤到了尾巴。
“尾巴伤到了?”他抚摸着猫身子,轻缓的说,“总是这么调皮,也该你受伤了。”
“宫阑夕!”阮珍大声地叫他。
宫阑夕顿了一下,转过身朝她们看来。
微风徐来,吹得牡丹花枝摇曳,吹得少年衣袍拂动,纱帽后的两条软脚巾子飘扬不落,粉色的花瓣飘落在地,衬的他似在瑶台仙境。
他的眉间带着一起倦意,目光疏淡,宛如山间无人知晓的一淌清流,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流逝,而一身红衣又使他沾染了一丝世俗的烟火味。
一个十七岁的郎君,居然会有这种不符合年龄的神色。
兰台燕郎宫阑夕,楚言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虽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