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瞧你傻了!看见——”鄂王的话说了一半被阮珍瞪了回去,放下手揉面。
“赵二哥来了呀!”阮珍顶着一脸面粉招呼他说,“快进来,正好赶上干活。”
外面的阳光大盛,他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阔步走进来,道:“十五郎要做牡丹毕罗,我怎么能错过呢?去年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有借鉴之处。”
“也就你支持他的想法了,”阮珩摇了摇扇子,又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不,如今还有五郎支持,并且已经把秘传的馅料都做好了。”
“秘传”二字让众人都笑了,宫阑夕回他一句:“也就你最会奚落人了。”
阮珩走过赵怀瑾身边道:“来,他们揉面,咱们去做面饼~”
赵怀瑾点头,洗了手后,与他一起擀面。
从三年前开始,他们就经常来木兰小筑聚宴,而去年鄂王提议亲自做菜后,就成了现在这样打下手的半吊子,江王还曾亲自到园子里种菜。
“我和阿珍去收拾一下,十五郎,这面团就交给你了!”楚言把面盆推到他面前。
鄂王奇怪的看她一眼:“等揉好了再去收拾呗~免得又弄脏了。”
楚言没接话,拉着阮珍一起出去。因着往往在这里呆上一整天,所以他们都放有备用的衣物,只是收拾头发颇为费事。
阮珍闭口不提赵怀瑾的事情,只抱怨鄂王:“真是从小都不让我一次,只会戏弄笑话我。”
“等他自立一户的时候,也就成熟了。”楚言没什么底气的说。
“这话你自己都不相信吧!”阮珍撅了噘嘴,“随他呢!以后肯定有人治得住他。”
楚言趁势问道:“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治得了他?”
“我才懒得去想。”她满不在意的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难道是鄂王单相思?但是明明前世阿珍一点儿也不幸福,并且听到鄂王成亲的事后伤心了许久。
两人换了齐腰襦裙,阮珍穿着白衣红裙,楚言则是白衣紫裙。
回到后厨时,赵怀瑾阮珩和宫阑夕他们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煮茶。屋里头厨工正在教鄂王包陷,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揉面什么的都是情趣,真要去认真的做菜,他们就没这个意思了。
君子远庖厨,这个理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楚言和阮珍也一样,打算在一旁喝喝茶看着就好,但鄂王偏想要拉她们下水。
“你们快来学学,不会做饭,哪会有男子喜欢你们?”一出口就让人想要揍他也是好本领。
阮珍哼了一声:“管你什么事?我倒也想看看,有哪个女子会看上你!”
鄂王自知说错了话,耳根微红,连忙赔笑道:“嘿嘿~阿珍快坐下,等我做好了第一个给你尝尝!”
“谁要吃!我怕被毒死!”阮珍没好气的说,走到院中一屁股坐下。
阮珩抿着嘴憋笑憋的难受,哪会有?此时此刻可不就有?他往楚言脸上扫了一圈,只见她的反应颇为奇怪,有点尴尬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头疼。
楚言算是明白了,鄂王这样子,阿珍只怕没明白过来,哪个女子不想被人宠着哄着呢?
屋里屋外,楚言选择了去晒太阳,她要是想跟大家好好地相处,与赵怀瑾之间岂能躲避了事?该是明明确确的说清楚才是。
赵怀瑾正在将茶叶碾成粉末,他的茶艺是跟着其父赵九翎学的,举止行云流水,洒脱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宫阑夕道:“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千羡万羡一盏茶,更羡青郎好茶道。”
这是东都城里,流传的称赞赵怀瑾茶艺的诗。
赵怀瑾淡淡一笑:“宫经使过赞了,一碗茶而已。”
“你的茶艺可是连圣上都称赞了,说你的火候控制的尤为精准,京城也不知有多少人还能如你一般。”阮珩自诩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这东都里还有茶艺比赵怀瑾的好,恐怕只有赵相了,可惜他从来没有吃过赵相煮的茶。
楚言的眼睛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前世她看过无数次他在院中煮茶,炉火纯青的,却每一次都不知为何只是煮茶并未喝茶,每次也都是他走后,她亲自去收拾茶具,茶碗里的茶水还是温的,炉子里的火也还烧着,但茶香早已散去。
陆羽在《茶经》里言,茶一定要在珍鲜馥烈时饮用,这样温了茶又岂是留给别人的?
纯白的茶碗递在了楚言面前,第一碗茶居然给她?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托着茶碗,比白瓷还要细致,她抬头目光坦然,同样双手接过,对着他轻轻一笑:“多谢二郎。”
赵怀瑾的手微顿,等她接过后,神色淡然的看着她道:“哪里需要谢呢?郡主客气了。”
楚言仍是笑着,低头去闻茶香。
阮珩眉毛一跳,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怀瑾一眼,后者正将茶一一给宫阑夕、阮珍和他自己,没有要给他的意思。
“……”这是看到他的眼神了?阮珩摸摸鼻子,自己拎起茶壶把最后的茶倒了出来,摇头晃脑的啜了一口,又见到宫阑夕眼中一抹揶揄,还微微举了自己的茶碗,他的是第二碗茶,阮珩心里堵了一道,翻翻白眼。
鄂王的毕罗已经做好了,空气中飘来一股清甜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