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阑夕怔怔的看着她的侧脸, 意外的发现她很爱红耳朵, 经常都是面色平静, 耳朵那里却泛着红,像晶莹剔透的石榴粒。
他心里一阵悸动, 若不是阮家部曲赶到, 他很想伸手摸一摸,是不是想象中的柔软热烫, 也可惜还没来得及叫她一声“阿楚”。
楚言让部曲扶他起来,才发觉他的右手不方便,连忙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宫阑夕垂下袖子遮住微微遮住手,道:“没事,只是触地的时候有些用力。”
楚言不信,让部曲给他检查, 部曲伸手按揉着, 也知宫阑夕的差事,便迟疑道:“回郡主, 宫经使的手无大碍, 只是近来不要用力,也不能握笔写字。”
宫阑夕淡淡一笑道:“如此正好向圣上太后告假, 忙微臣自己的私事。”
楚言没有说话,若是宫阑夕求亲的话, 太后定然是不高兴, 一定会以其他的名义罚他抄写经书, 并不会顾忌他有没有受伤。
“郡主?”宫阑夕见她不说话, 面色有些自嘲,便轻声唤她。
楚言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止住,等了一会儿才看向倒地不起的马,问部曲说:“它是怎么了?”
部曲走过来回道:“它是被马蜂蜇了眼睛,所以才突然发狂,让郡主受惊了。”
“我没事,”她还以为是被人做了手脚,既然是意外那就不用多想了,她走到宫阑夕身边,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背?”她想伸手触碰一下,可这里人太多了。
宫阑夕对她露出一个清淡的笑容,道:“我真的没事,无碍。”
楚言还想再问,阮珍已经骑着马过来了,远远的叫道:“茜茜!你怎样?”
楚言等她过来了才回道:“我没事,宫经使救了我,他受伤了。”
阮珍看着他们两个具是狼狈的样子,发髻都斜了,宫阑夕更惨一些,衣裳都被划破了。
“待会马车就赶上来了。”她说。
楚言点头,她蓦然有很多话想跟宫阑夕说,更想拉起他的手仔细看一看,但现下实在没机会,突然嫌弃就这些人来的太快了。
宫阑夕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见她面色有些郁闷不悦,手上的小动作很多,忍不住想笑,刚刚还在戏弄他,现在自己倒是委屈了。
等马车过来后,宫阑夕也坐进了车里,车厢的暗阁里有冰壶,楚言取了一些冰块用手帕包好,然后递给他冰敷。
阮珍迷茫的看着,仍是有那股怪异感,眼睛滴溜溜的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不敢相信。
进了城先送宫阑夕到医馆,确定了他的情况并无大碍后,楚言道:“三七活血化瘀,宫经使一定要记得用,我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宫阑夕福至心灵,嘴角微微翘起,道:“微臣谨记,多谢郡主关心。”
楚言不看他,只道:“告辞。”
出了门阮珍就问她:“我感觉有些怪,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楚言不肯直接说,眉眼却飞扬,笑的神秘:“三天后给你个大惊喜。”
在大惊喜来临之前,杜安仲进了丽正书院读书,楚言现在听不得与宫阑夕有关的半点东西,越是接近三日之期,她就越是紧张,还以为自己已经嫁过一次人了,现在能处之淡然,谁知完全不是,依旧紧张忐忑,还有期待。
她头一天晚上整夜都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后院里练习箭术,却因为注意力无法集中而屡次不中。
杜婉宜疑惑,问道:“姐姐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楚言摇头,又一次不自觉的看了眼院中的日晷,已经辰时三刻了,他快过来了吧!也不知他是怎么说通淮陵侯的。
宫阑夕并没有告诉淮陵侯,一切的求亲事宜都是自己准备的,他不打算现在就告诉父亲和祖母,因为他们不会同意,这两个人如今仰仗于他却又压制着他,更拉不下脸靠这个不受宠的儿子来光耀门楣,祖母更是生怕他这个续弦之子继承淮陵侯爵。
因为他的母亲云娘出身贫寒,当年淮陵侯外出游玩,在一条溪流旁遇见了云娘,乡野之间竟有如此清丽佳人,又有京都贵族人中没有天然纯朴之意,淮陵侯可谓是一见钟情,力排众议娶她为妻。
然而低微的出身让云娘在府中并不好过,淮陵侯更禁不住祖母和一众姬妾的耳边风,粗鄙、目不识丁、担不起大场合。于是渐渐地,纯朴变成了小家子气,对各种新鲜事物的好奇变成了没见识,沉默不语变成了笨嘴拙舌,淮陵侯渐渐嫌弃她,不止一次的想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一个山野农女?
宫阑夕幼时不懂,长大了才慢慢知道为何父亲嫌弃他们母子,每次见到他们眼中都难掩嫌恶,所以从小母亲就逼着他读书识字,在封闭的别院里,用仅有的物资来让他学习,可是东西太少,他的母亲不得不跪下求父亲能多送一些东西来,以期望他千万不要像她一样因为大字不识而被人嘲笑。
他现在还未弱冠,虽然有钱但还是不能搬出去,而且等他求亲后,京城必然一阵哗然,只希望不要太波折,他好不容易与楚言之间的距离这般近。
至于父亲和祖母,先斩后奏,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