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刘踢踏着拖鞋走出来开门, 他扒在玻璃上撩开一点点窗帘看出去。
“你是什么人……我没见过你。”他有点慌张的后退, 屋里的人一下子绷紧了弦。
外面那人忽然不说话了,“我也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屋里的人是谁。”
“沈队,是我。”馒馒眼皮一跳, “范幼辰。”
“你怎么来了?”
开门进来的确实是范幼辰, 他穿着普通运动衣,背上背着个大包,摘掉鸭舌帽以后,也是风尘仆仆的一张脸。
“你们让我好找。”他抹了把汗,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灌水。
“局里给了我你们的位置,你不是没有避光药了吗?”他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纸盒子, 里头有牙膏样的几支东西。
馒馒伸手接过, 挤出来抹了点, “怎么和以前不一样?”
“是新研发的品种。”范幼辰也递给了陈迢两支, 没有避讳别人。
周顶天看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擦防晒呢啊……”
他身边沈挚没有说话, 倒是上下诡异的瞟了范幼辰几眼。
“避光药……?”老刘原本站在后面一声不吭的, 忽然间跳起来, 指着他们一步步后退, 然后因为大门是关着的,他就这么砰一声撞了上去。
“你们, 竟然是吸血鬼?!”
沈挚走过去伸手, “老刘, 我们是人……”
“别想骗我!”他一把拍开,颤抖着手指着范幼辰,“避光药,吸血鬼成天都在全国搜罗这种东西,这能让他们在白天出现,这简直就是毒/品!”
沈挚和馒馒对视了一眼,后者没有表明身份,但是却公然将东西涂在了身上,沈挚看老刘一脸惨白,“你不用怕,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救人,和你没有关系。”
“不,和你有关系。”馒馒将头发扎起来,高高的甩在脑后,冷眼看他,“你明知道村里有许多的血族,为什么不上报,你们这里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吧?”
老刘仿佛被戳中心事,脸都僵硬极了,他扫视了一圈神情各异的人,“上报?”
“你们看到村子门口的警车了吧,一共有三批,市里派了三次人过来。”他扶着墙站起来,“那你又知道这里死过多少警察吗?”
一瞬间没人说话了,老刘左右看了看,“你们觉得这个派出所最早有几个人?”
如同食物链一般,立于人类之上的种族,自然而然得拥有更多生杀的权利,和人类对待牛羊是一样的。
沈挚不知道说什么,忽然见周顶天冲了出来,他一把揪住老刘的领子。
“我不管你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管你是有多害怕!”他脸色通红,脸上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你知道诸云被拐卖了多少女孩吗?”他就在老刘面前大吼着,“犯人现在就在我们面前,就在这个村子里,但是你却胆子小到连说出事实都不敢,你特么还算警察吗!”
他这么一撕破脸,老刘也气的不行,两人一言不合扭打起来,乒乒乓乓的撞开桌椅板凳,你一拳我一拳的互殴。
“住手,别打了!”沈挚过去拉架,冷不丁被气疯的周顶天呼了下脑门。
“叫你别打了!聋了吗!”沈挚眉头一皱,一巴掌丢过去一人给了一掌,等到打蒙了以后一手拎起来,两边一甩就都消停了。
“周顶天你冷静点,就算有老刘我们也没有人数优势。”
“还有你老刘,你别以为明哲保身就可以了,人质要是出点事情你就是第一个负责任的。”沈挚扯了扯领口,弯腰坐在馒馒身边,“你只要告诉我们,乐庭是个什么情况,剩下的我们自己看着办。”
他这么说了,像是完全没有转圜余地,老刘闷闷咳嗽两声,抬头瞄了眼他,“真是年少气盛啊警官……”我当年好像也是这样,只是记不得了。
老刘的叙述中,乐庭本地人口只有不到三百人,分散居住在沿河的码头附近,十几公里之外就是山区,往上去基本没有人类了。
这个村子大概是全国血族分布最多的地方,其中有很多都是原来的村民转化来的,被一个什么神秘的组织控制着,无法逃离又无法违背。
像是地缚灵一样只能存在于这片水边小村。
“村民们都知道有血族的存在,但他们一般不会找村民觅食,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渠道,从来不缺少新人,”老刘说。
每天中午12点太阳最大的时候,村里的吸血鬼都会躲起来避光,等到太阳落山之时才出来活动,典型的昼伏夜出。
“你们要走就赶紧走,趁着今天温度高,他们不乐意出来晃荡的。”老刘扒开门帘看了看,“我去给你们放船。”
沈挚几人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中午12点,炎热的太阳晒的草叶都焉哒哒的,热乎乎的空气弯曲着上升,大地都是滚烫。有几个村民踩着石头走过小路,见老刘在河边放走了一艘船。
“是那几个外乡人走了啊?”
“是啊。”
“走了好,走了好。”他们不再多说,扛着农具快步经过,没有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