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梯拐角处,姜豆蔻还碰到了个熟人。
张志成回头看到姜豆蔻整个一惊,连存在感极强的龙君珩都被他忽视。
可很快,张志成又镇定了下来,十分不屑道:“你一个村野丫头也来书斋?”
姜豆蔻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得你好像是城里人一样。不用往上数八代,你这一代就是地里刨食的,还好意思说我是村野丫头?”
知道姜豆蔻牙尖嘴利,张志成一甩长袖道:“哼!粗鄙不堪!”
“我再粗鄙,也比某些人无才无德、狼心狗肺、吃锅望盆的好。赶紧给本姑娘闪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姜豆蔻瞪着张志成,把人吓得下意识往后一缩。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有认识张志成的人乐道:“张兄,你怎会如此害怕一个姑娘?莫不是有何渊源?”
另一个的语气有点猥琐,“我看张兄是怜香惜玉。”
这话引来好些人的哄笑。
龙君珩开口道:“诸位是读书人,可知造谣是犯法的?谨言慎行,想必每个书院的夫子都有提及。你们将来是国之栋梁,未亲眼所见,便起哄生事,品德如此,令人堪忧。”
哪怕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让不少人跟着嘲笑的人羞愧不已。
张志成上下打量后,嗤笑道:“姜豆蔻,你从哪勾搭来的富家公子?还挺有能耐。”
“什么勾搭?不会说话就把舌头给拔了。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都没能耐去别人家提亲,还叫姑娘给你钱花。”
看他还不让开,姜豆蔻撸起袖子道:“非逼我打你一顿是吧?”
张志成怕被同窗耻笑,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就不让,有本事你打啊。来这里的都是读书人,你算个什么东西?”
“书斋伙计说所有人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张志成的熟人说:“我看你们还是回去生孩子吧,说不定能生个儿子读书。”
他们的位置离楼梯口不是很近,三楼的人又在专心画画,亦或是写字,这边的动静很快传了上去。
师爷过来询问:“底下何事喧哗?”
张志成和他的两个狐朋狗友立马变得正经了起来。
“回师爷,有个女子在此闹事。”
看张志成人模狗样,姜豆蔻说:“我们只是想上去看一看,又不是来比赛的,他们堵在上面,不让我们过去。”
那师爷想了下,“既然不是来比赛,你们为何不让?林大人说了,喜爱诗词书画之人皆可进门。”
张志成不赞同道:“师爷,可问题是这丫头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谈何喜爱?”
姜豆蔻笑了,“你听过高山流水吗?钟子期会不会弹琴?我不会诗词,也不会书画,难道就没有对美丑的判断吗?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觉得我不喜欢?又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几个字?”
张志成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若人人都来,书斋哪还有空地?”
“不想让我们这样的老百姓进来,大人就该在门口贴一张告示,非读书人不可进。但大人没有,也支持我们普通老百姓来看,你一个秀才就敢质疑大人是吗?”
姜豆蔻的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楼上能听到。
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走来,不怒自威道:“究竟何事吵嚷?”
不等姜豆蔻开口,张志成行了一礼道:“大人,学生与这丫头有一些旧怨,她见学生在此,便不依不饶,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这一番话就把姜豆蔻来凑热闹的事,说成故意来搅局。
姜豆蔻当然不能忍,正打算喷回去,便被龙君珩勾了勾掌心。
“林大人,我们二人来买笔墨,听闻大人在书斋,邀请全县学子举办了一场盛大的书画会,便来此看个热闹。不曾想,被拦截在此。若大人不喜我们这些旁人观看,有劳大人日后贴出告示。”
这声音,林大人越听越觉得耳熟,仔细一瞧,连忙下跪行礼道:“卑职林缘叩见宁王。”
这话把一群人砸的有点懵,慌忙跪下,离姜豆蔻和龙君珩比较近的人,下又下不去,挤在楼道中,只能着急的干看着。
张志成三人已经吓得腿软。
姜豆蔻一把推开他们,牵着龙君珩上去,底下齐刷刷跪了一大片人,楼上的人也跟着跪下。
虽然有点装,但看张志成吓的浑身哆嗦,还挺爽的。
“诸位请起。”
听到龙君珩的话,林缘才起身,低着头道:“王爷、姑娘,请上座。”
那交握着的手,俩人是什么关系,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
张志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大、大人,您会不会是……认错了?”
林缘想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不可无礼!”
龙君珩意味深长的看向三人,“林大人,学子年轻是好事,可过于气盛,却是极为不妥。本王观这三位心高气傲,作为秀才,恶意诋毁良家女子,举止、言语轻浮,难堪大用,不如先静心养性十年再科考。”
“是。”
林缘让师爷把张志成三人的名字和籍贯记下。
张志成这才如梦初醒般,哭着跪求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