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
一蘅的声音从山谷的四面八方围绕而来。
姜豆蔻看着那群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傀儡，环视后道：“我们是来了，你在哪呢？”
一蘅平静道：“这里的一切都是我。”
“哦……所以你是想把我们给吃了？”
姜豆蔻好歹也是打过那么多丧尸的人，对这种奇奇怪怪的进化方向，也有一定的了解。
听到姜豆蔻的语气如此淡定，一蘅沉默片刻道：“你们的力量不是正在流失么？”
“嗯……”
姜豆蔻感知了一下，“这么一点，而且速度那么慢，我们还真不好察觉。”
“无妨，过段时间你们会察觉到的。”
听一蘅这么笃定，姜豆蔻与龙君珩对视一眼，都不忍心就这样离开，反而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
这倒是让一蘅有些好奇他俩还有什么办法，“你们就那么确定自己能逃走？”
姜豆蔻从空间里拿了两个苹果出来，分了龙君珩一个，咬了一口说：“你就那么确定我们会被吸干吗？我俩是魔主，这些魔气对我们来说根本没用。”
“黑气可以侵蚀所有生灵，等我吸干了你们所有人，我就能成为黑气的主人。”
通常来说，说这种话的大反派都会比较狂妄，可一蘅的语气过于冷静。
姜豆蔻疑惑道：“快要大功告成，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一切早有定数，开心与烦忧皆是无意义。”
讲真，之前姜豆蔻以为一蘅是个疯子，上次在灵台看到他，也确定了这个想法。
可如今看来，当时的一蘅应该是被黑气冲昏了头脑。
现在恢复了理智，倒是没有那股子疯癫感，反而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姜豆蔻更加好奇，问：“你说的定数是天书上写的？”
“天书只是预言。”
说到这，一蘅停了好一会，才继续道：“抱歉，之前将你们认作了妖魔。”
“嗯？”
姜豆蔻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机，“你……跟我们道歉？是不是后悔了？我们可以帮你啊。”
“不必，我所做之事，只是顺应天道。”
之后，一蘅没再开口。
姜豆蔻吃了手里的苹果，见结界没打开，说：“你现在能凝聚人形吗？”
没有得到回应，姜豆蔻故意对龙君珩道：“看吧，连身体都放弃，最后就只能变成这样，连个实体都没有，唠嗑都不知道看哪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在跟空气聊天。”
龙君珩问：“这便是天道的指引么？”
一团黑气在不远处凝聚成人形，没有五官。
“……这就是你凝聚的人形？那这是背还是正面？”
姜豆蔻说这话并不是在嘲讽，而是很认真的发出疑问。
“众生诞生于混沌，本就没有七窍。我只是摒弃肉身，重归混沌罢了，无所谓正反面。”
听完，姜豆蔻点点头，从空间里拿了个苹果给他，“那你吃不吃果子？”
一蘅说：“不吃。”
于是，姜豆蔻自己啃了一口，“你作为一个灵君，有什么想不开的？以前你也是得道成仙，护佑一方百姓，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被上一任魔主残魂洗脑了？”
谁知，一蘅却道：“他也配？我不过是参悟了本质。”
“本质？”
姜豆蔻听着不太懂，回头看向那些傀儡，“这就是你说的本质？”
一蘅说：“只有毁灭，才能重生。”
“这也算另类的逃避现实吧？”
姜豆蔻说着看向龙君珩。
然而，龙君珩说：“毁灭的确可以带来重生。”
说到这，他望着姜豆蔻道：“但这样的重生，也确实是逃避责任。”
姜豆蔻吃着苹果若有所思。
龙君珩又对一蘅说：“万物还是依照原本的规律生长，你怎会认为已经到了不得不重新开始的地步？”
“神不像神，所有法规都成了空话。若真到你说的那时，毁灭的将是全部，而非这一点小小的牺牲。”
姜豆蔻还想追问两句，结界传来异动，无寒、青莲等人从四面八方围拢。
一蘅的人形散去，“终归是我对不住你们，可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无寒和青莲进来就发现了不对。
这个结界只能进、不能出，且自身的力量在不断的被吸走。
修为低的，更加能感觉到。
姜豆蔻吃完果子起身。
她之所以没出去报信，除了一蘅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山谷之外，也是没有必要。
见无寒准备动手，姜豆蔻说：“灵君，等一下。”
一群人看向姜豆蔻，听话的停下。
“一蘅，这个结界，你真的是费心了。可我不认同你的毁灭重生，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我计算过，这个山谷也不是特别大。”
还没等众人弄懂姜豆蔻话里的意思，突然地动山摇。
眨眼间，整个山谷变了个地方。
只见四周都是白天，阳光灿烂。
而他们所处的山谷则是被封存在另外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