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推着板车出了城。
各家粮食分好,陈念拿出买的肉包子递给汪氏和几个孩子。
方满楼和满萍两个小家伙合啃一个肉包子,满嘴流油,咧嘴嘴冲着陈念笑,陈念心头一软。
汪氏有些舍不得肉包子,想等儿子醒了给儿子吃。
“你快吃吧!天热收不住,坏了可惜了。”
想到舍不得吃肉最后丢了一整块肉的老婆子,汪氏抿了口肉包子,她牙口不好这包子软软的。
陈念闻着包子味忍不住拿出一个细细品尝,松软的肉包子麦香味十足,肉剁的碎碎的,只放了盐咸甜刚好。
任家人也沾了方银梅的光,老两口也第一次尝到了城里的肉包子是啥滋味。
陈念这肉包子把隔壁小孩馋哭了,嚷嚷着也要吃肉包子,挨了自家大人一顿打。
肉包子是好,可没水噎得慌。
村里人已经知道城里水只能喝带不走了,舔着干裂的嘴唇继续前行。
突然前头一阵喧哗。
陈鑫由远及近穿过人群跑来。
陈念最后一口肉包子赶紧塞嘴里,抹了下嘴,这条件她觉得自己都变埋汰了。
“小姑,三叔公干昏了。”
也就是中暑,汪氏急了,儿子还没醒,三叔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他若是倒下可还得了。
“儿媳妇,你快去瞧瞧。”
陈念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多人偏偏找了她,莫非是看到她刚才偷偷藏水了?
拿着自己的水囊,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一旁急得挤在一团的人。
三叔一把年纪了,这几天赶路,那家吃腐肉的人家夜里拉肚子时不时就找小老头看看,睡眠不足,加上天燥热来回给村民看病,冷不丁倒下。
陈村长在老头子周边直打转。
“三哥,你可不能有事啊!全村还指着你呢!”
全村的希望可不能倒下,他这个怕啊!
他有心可无力,家里一口水都没有了。
三叔面色潮红,昏迷前说话声音都嘶哑,说头晕想歇下一头栽倒在地上。
“三婶先给三叔衣服解开散散热,撑着油纸伞给他扇风,别再晒太阳了,二堂哥,水灌给三叔。”
陈念看小老头症状有些脱水,冷静嘱咐。
这才走多久啊?陈念这个愁,这散沙队伍凝聚力不行,缺粮缺水,如果不做出改变走不了多久人都要一个个躺下。
凑热闹的人也在陈念淫威下隔得老远不敢凑上前,怕挨揍。
三叔喝了水悠悠转醒,三婶喜极而泣不过也不敢耽搁撑着伞继续给他扇风。
陈木陈林兄弟几人好一通感激,恨不得跪下来给陈念磕头。
“三叔喝了咱家的水就没啥表示表示?”
等陈念回去,王莲仗着肚子里的娃,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想让人家有何表示?”
陈念面无表情看着她,这个二儿媳真是飘了。
王莲缩缩脖子,方银竹指着她鼻子好一通数落。
陈念的视线投向深山,这山给她海市蜃楼的感觉。
你以为它离得很近,可你伸手就是看不到他的影子。
陈念问方银灿这山是何来历,还有多远。
“这叫福禄山,听说是座宝山,山上资源丰富,这山比咱们陈家村那山还要高,说不定咱们能找到水。”
三叔昏倒又醒是队伍里的小插曲,陈村长命众人继续前行。
路边的草早就干死,树干得早就枯的一片叶子都没有,地面似乎还飘着一层烟。
村民们实在是受不住,巴不得刚才中暑的是自己,那样能有水解渴。
若是陈念知道他们的想法,可能会说他们在做梦。
家里的牛和其他人家牲口拉着舌头翻着白眼,要多惨有多惨,人亦如此。
从吉安郡出来,周边逃难的人似乎也越来越多。
“小姑,我爷说了要不要领些人?现在前头走。去深山探探水。”
陈鑫咯噔咯噔跑来了,陈念看到他觉得没好事,果然!
陈村长敲响铜锣,原地休息。
原地休息这地面都烫的晒屁股,村民们怨声载道又开始埋怨不应该离家大老远折腾,反正一路上都有人说,陈念都听习惯了,这些人有贼心没贼胆,不想走又不敢留,走路慢吞吞。
队伍渐渐停下,陈念穿过人山行李海,俯身看着陈村长。
陈村长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念念啊!咱们村属你上山经验丰富,寻水的事靠你了。”
陈村长嘶哑着嗓子,委以重任,语重心长。
恢复的三叔眼神期期,自从听说是喝了陈念的水才救了过来,对陈念态度都友好了许多,还送来一些药材。
陈念环顾四周,跟着她去巡水的是那几个进城的汉子,谁让他们都喝了水呢。
“成!”
看看太阳,现在约摸是丑时,她们轻装上阵脚程快,村民们慢吞吞跟在后头能在天黑前到大山下扎营露宿。
陈念背着刀,最后一点水,领着人在村民殷切的目光中往山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陈村长破锣嗓子骂人催促出发声和村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