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莲肚子一阵痉挛收缩，泪眼婆娑，想喊可嘴唇发干。
孙雅温水沾帕子给她额头的汗擦擦，嘴唇也给她蘸水润湿。
陈念第一次看女人生孩子，和电视上那种狰狞鬼喊不同，郑氏这些生过孩子的都劝阻王莲使劲，省些力气生孩子别喊出来。
张婉儿急得一头汗，袖子擦汗都湿了一片。
村里其他人家妇人听到动静也过来帮忙。
三婶因三叔的缘故会帮着接生，她洗了把手上前一摸，惊讶出声。
“念啊，你儿媳妇之前看还好好的，这次咋一摸不对啊！”
“啊？哪不对。”
三婶拽着陈念的手，催她上前摸一把。
她昨天摸过母羊的肚子今天摸王莲的有别样触感。
“哎呀，不是摸肚子。”
三婶狠狠拽了一把，陈念的手被拽到王莲下面。
握成拳头塞入，暖暖的水滑过手，
陈念强忍住恶心，手黏黏腻腻的。
摸着摸着好像真摸到了不对：“这，这…”
生孩子按理来说是头朝下，哗的用力顺着羊水蹬出来，可这娃子太淘气玩脐带，绕住了还脚朝下。
陈念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喊着叫方儒安。
方儒安隔着方家人围的帘子应了声。
“肚子里的娃脐带绕住了，还有脚朝地。这羊水还在流，这样下去羊水流干净了娃还没出来。”
方儒安不是专业的妇科医生，那种摸肚子绕正孩子方位他还真不会，但他对人体结构清晰。
三叔公也急得头发都白了，这情况他遇到过，后来那大人孩子生生被憋死。
“看样子要剖腹产。”
方儒安冷静的声音从帘子穿过。
“啥玩意叫剖腹产？”
王莲二嫂嘀咕一句，想着这名字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三婶睁着眼睛瞧陈念。
“切西瓜那样剖开肚子，孩子取出来。”
众人一听这话，三婶颤抖着要回家，她一把年纪了还没听过这样生孩子的。
三叔蹙着眉摸着小胡子。
“儒安啊，这，有把握嘛？”
“没做过不知道，如果是我应该能行，可是我进不去。”
方银竹听了这话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爹啊，求求你救救莲儿吧，虽然她平时是有点小聪明，干活偷懒，可她要是出事了楼儿萍儿咋整。”
王虎媳妇一听不对，这剖肚子可是大事，必须得告诉婆婆，万一以后，她悄悄离开方家。
王老婆子还在睡梦中被儿媳妇推醒，刚要开口骂这个没眼力见的儿媳妇就听说了这事。
“哎呦，我这心狠的亲家呦，不是自家闺女不心疼。”
王老婆子嚷嚷着要出人命喊着儿子老头子来方家闹事。
“我苦命的闺女呦，有我在这黑心亲家休想动你，我活了大半辈子还第一次听说这样生孩子的。”
她一拍大腿嚷嚷的此事众人皆知。
陈念本就心烦，被她喊的更烦。
“那我问你，你说怎么办？”
“莲儿啊，你用力啊，用力孩子就生出来了，你又不是没生过。”
王莲心里头也害怕，她气恼亲娘这时候添乱，可剖肚子她真的害怕，村里杀猪杀牛剖开肚子里头那些肠子都露出来。
她吓得直哭，哭得身体颤得更厉害。
“我说你来做，时间就是生命。”
方儒安的话从帘子外传来。
看了一眼王老婆子，对上她视线。
“老大，老三把亲家嘴巴堵住，拽住她，别嚷嚷，打扰你娘。”
王老婆子不敢置信，这是那个老实巴交说话从不大声的亲家？
方银楠哎了一声，盲目听从老爹吩咐，村里其他人也是一脸懵，王老婆子挥手要挣扎喊着两个儿子想救命。
方儒安扫了一眼：“若想大人孩子平安只有这一个法子。”
他的话冷的刺骨，王家兄弟俩愣愣点头，身后感觉汗毛竖了起来。
陈念手抖得厉害，她深吸口气张婉儿手抖得菜刀都握不住。
郑玲应公爹吩咐灌了王莲一碗麻药，王莲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四周看热闹的村民闭上嘴吧一声不吭，盯着那帘子。
陈念呼口气，从帘子里出来，她要喝杯可乐冷静冷静，还要找些酒精到时候消毒。
陈家村人就这么看她们准备要给产妇生产的村长，拽着方秀才离开了。
走下老远，方儒安看陈念拿出可乐一饮而尽。
“你按照我说的做，你去看看你那边有没有消毒工具酒精那些，不太离谱的拿出来，手术刀，剪刀，最重要的是术后缝合不受感染。我说你做。”
快乐神仙水下肚，紧张情绪得到缓解，陈念众目睽睽之下返回给王莲做手术，这一次她不再手抖。
刀划过王莲肚皮，真的和切西瓜一般。
张婉儿好奇这刀哪来的，不过她看着没敢问，看村长这么冷静，一脸羡慕。
“婉儿，注意待会给我擦汗。”
刚才陈念叮嘱过，张婉儿照做，她不明白不是应该给方二嫂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