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打着火把往河里去。
几人中体重最轻的陈鑫在前头，他蹲下身子查看昨天的冰窟窿。
冰窟窿经过一整夜凝固，结了一层薄冰，用冰镩子扎破上面那层碎冰，旁边人递上连夜修补好的渔网，丢进去。
等了一会儿，同一个姿势保持的久，腿脚冻得发麻。
“走吧，先回去，鱼应该没那么快上钩。”
陈念戴着兔毛手套还觉得冷，脱下来用手哈着气，搓搓发红的耳朵，实在没耐心继续等下去催促道。
“要不咱们等等吧，万一又像昨天那样，鱼上钩，人走了拉不上来。”
一心想雪昨日之耻的几人，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面和渔网。
拗不过这些小年轻，陈念打着哈欠，无奈蹲下身子往大儿子旁边凑凑。
天空放出亮光，睡了一夜的鱼开始在冰下舒展身体，一头早起的呆头鱼在鱼食诱惑下钻入圈套。
“娘有动静了。”
等的手脚麻木，方银楠低低喊了一句。
陈念从出走的思绪回笼，精神为之一振，一个起身手脚发麻，麻得她龇牙咧嘴，拍打好一会儿血液畅通。
看见渔网微微晃动，几人对视，咽咽口水，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老大，你们几个待会拽渔网，我来扎鱼。”
陈念手脚麻利，抢过冰镩子，安排好分工。
底下的鱼吃完鱼食，敞着肚子要离开遭到束缚开始挣扎，渔网越缠绕越乱。
鱼儿挣扎的越欢，几人笑容越大。
方银楠几人拽着鱼往上要靠近湖面，陈念借光看清鱼位置，一个冰镩子狠扎下去，刺透鱼肚子，鱼血汩汩外冒，疯狂摇摆挣扎。
她把冰镩子递给旁边的人，抽出后背的箭一个猛子扎下去，用力过猛，手碰到冰冷的湖水，冻得她一个透心凉。
渔网拖拽这条大鱼上来，大家一阵欢呼。
这条鱼可真大，长度起码有一米五，掂量下有45公斤重，有一个成年女子那么重。
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也顾不得鱼上有水，几人合力抬着鱼往岸边走。
“哇，抓到了，好大的鱼啊！”
小孩子早晨还想赖床，被家里大人叫起来不高兴，看到比他们还大的鱼一个个也顾不得生气全都站在岸边要围观这条大鱼。
村里其他人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鱼，用手丈量不可思议比划。
“哎呦，我捉了一辈子鱼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当真是开眼。”
“是呀，那天在那里吃别人给的鱼还感觉不出来，如今亲眼所见，做梦一般，快掐掐我。”
旁边的人狠掐那人一下，那人疼得龇牙咧嘴，也不见气恼，笑得更欢，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小孩子还想上手摸鱼，鱼倔强的还想挣扎，滑溜溜的鱼嘴甩在手上，吓得孩子们尖叫一片。
老人们脸上褶子都笑成蚯蚓，搂着自家儿孙。
“村长用刚才的法子，咱们再捉几头，可以吃好几顿呢。”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这些年轻人自信心爆棚。
陈念不好打击他们积极性，分成两组，一组人先去那边等待，其余人吃饭，等吃完饭过来再替换他们。
有时候钓鱼佬河边坐一天才钓到鱼，哪里有那么轻轻松松钓到鱼，今天他们纯属走运。
吃饭时，村里每一家吃饭餐桌上都热热闹闹讨论那条大鱼，一条大鱼够吃几天，可惜村里一般鱼都是熬汤若是能红烧一人分块肉，那滋味别提，睡觉都能香醒。
“娘，你昨天说要吃咸鸭蛋，其余都腌下去，这个我用盐水煮了您试试入味没？”
郑玲递过来一个野鸭蛋，没敢瞧陈念脸色，低头扒饭。
“好，谢谢。”
陈念笑笑接过野鸭蛋，慢慢剥开鸭蛋皮，煮熟的野鸭蛋白白的肉，敦实紧致还带着咸香味。
王莲低下头扒饭一面吃饭一边用眼神偷偷瞄陈念。
家里其他人没资格吃，不知道满楼满萍有没有资格。
“老大家的，家里野鸡下的蛋攒几个了？明天够一盘菜吗？”
郑玲思索下老老实实回答，还剩十个。
这野鸡下单速度可以啊，陈念心想，她刚打算把野鸭蛋塞嘴里，想想自己这么大人了，吃独食不大好。
掰一小口尝了下有淡淡的咸味可能时间短味道不够，不过小孩子吃刚好。
她先掰一点到婆婆碗里。
“你吃就好，我一把年纪了，哪还稀罕这个。”
她嘴里那么埋怨心里和抹了蜜一般，现在儿媳妇比儿子对她还好。
陈念也没说话，掰了一点点给几个小孩子，几个小孩子齐齐叫了声谢谢阿奶。
咬一口带着咸味的野鸭蛋，满足的眯起眼睛。
剩下不多，她谁也没再继续掰了，这么点鸭蛋分给谁，万一心里都不舒服猜来猜去烦的紧。
“等到时候野鸭蛋腌好了，到时候再分着吃。”
王莲看了眼自己的碗，没有野鸭蛋，公公碗里也没有，她心里平衡了，自家俩个孩子，她觉得占了大便宜，一想到这心里抹了蜜一般，吃着饭都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