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宝根裹得太厚,路都走不动,在那里嚷嚷:“丛香丫,丛秀丫,快点过来背我。”
陈念…
之前还以为这熊孩子变好了,看来还是和原来一样。
丛老婆子尴尬冲着陈念笑笑,上前想拽丛宝根,可惜拽不动,一把老骨头险些和他一起滚地上。
“丛宝根,你穿太多了,你小心捂出汗感染风寒。”
陈念也不想多管闲事,可这一个个的要么穿太多,要么穿太少,不管是冻伤还是热出汗结果一个样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村长,可是我穿得少冷啊,冻骨头疼,我阿奶说了香丫和秀丫是丫头片子,多干活就不冷了,背着我还能暖和身子。”
丛宝根这一路上吃得比以前好,人整个和气球一样蓬起来,丛老婆子笑的夸赞大孙子长得有福气,有出息。
他听得多了就觉得这个家以后全靠他,几个丫头片子全要靠他颜色行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着他应该低眉顺眼。
陈念听丛宝根这些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额头青筋直跳。
“那你想穿就穿着吧?别到时候生病了嚷嚷不舒服。”
丛宝根看得懂陈念脸色不大好,他有些怵想脱犹犹豫豫想脱,又看看阿奶脸色,陈念一把拽住。
“现在不许脱,你这一回头万一病了又要赖我头上。”
也不理这小屁孩,陈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冲着丛老婆子严肃道:“丛老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啥主意,王家母女三个要是冻病或者冻死了,你不想治我可不饶你,村里到时候有样学样,你是败坏咱陈家村名声,你看老村长饶不饶你。”
村里像丛家这样重男轻女的不在少数,只是他们没丛家这么过分。
哎,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丛老婆子脸色讪讪的,冲着母女三人瞪一眼。
王宝珠习惯了婆婆的冷眼,看着陈念的表情满是感激。
丛香丫这脸上的伤以后若想愈合得要找到天山雪莲那些名贵药材,哎,好好一个小姑娘,真惨。
沿途回去,热心的她还帮着运东西困难推不上的车子在后面帮忙推了一把。
后车箱堆得太多,有些粮食先拿下来放地上,等车子重量减轻推上去再下来把粮食搬上去。
家家户户为了赶路着实忙碌。
傍晚温度极剧烈下降,外面开始飘雪,山上飘雪似乎都是常见事情。
陈家村没有走到天黑实在看不见路,这才停下打算歇息。
“哎呦,哎呦,她姑哎,王家小丫头出事了,刚才一头栽雪里叫了半天没反应,一抹人都是冰的。”
方家支好篷子,陈念想暖暖身子,谢金花就焦急跑过来。
“王家小丫头?丛香丫?”
她第一反应以为又是丛香丫。
等跟着去看才知道是王家的,就是当初王家村被灭跟着一起跑出来的两户人家,除了王龙王虎兄弟俩的另一户。
小丫头冻得脸乌青,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
方儒安上前替她搭脉:“失温症!准确说是冻得。”
“啊,可这小丫头穿的挺厚实的呀!”
谢金花看这姑娘身上的袄子像是新做的。
陈念瞥眼这小姑娘的娘,眼睛躲闪,飘浮不定。
不知为何她想起芦衣顺母的典故。
闵损生母早死,后母虐待,冬天给来两个弟弟用棉花做棉衣,用芦花给他做棉衣,厚度比棉衣还甚,牵牛寒冷打颤遭到父亲鞭打发现后休妻求情。
她想上前摸这小姑娘的棉服。
小丫头的娘眼睛咕噜噜转着,走到陈念面前,护在前方。
笑骂道:“这死丫头就是矫情想偷懒,没事我灌点热水就好了。麻烦村长你们还跑一趟。”
她心里头对谢金花的多管闲事有些不满。
“哎,你这人怎么当娘的,你闺女都成这样,你还说她矫情偷懒,你是想她死了吗?咋滴不指望以后把你闺女高价彩礼卖了给你儿子娶媳妇?”
谢金花嘲讽道,这些人仗着自己家有儿子不把闺女当人看,自己可比他们强多了。
方儒安是男子也是长辈,不可能摸小丫头的衣服。
陈念附在跟过来的桂花耳边小声嘀咕两句。
桂花小丫头和菊花对视一眼,看老娘和那王家媳妇吵架,两个小丫头挤进去。
摸了一把昏迷的小丫头身上的衣服,衣服缝隙中钻出来细细的芦苇。
桂花扯出来,发现新大陆般,睁着大眼睛一脸羡慕:“婶子,二丫的衣服咋还有毛?你家对她可真好。”
她扯啊,扯啊,扯,当着众人的面扯出一团芦花,王家媳妇脸色变得很难看。
村里人谁不认识毛和芦花,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这里头是芦花,而非棉花,桂花继续扯啊,扯。
王家媳妇恼羞成怒拽了一把桂花,桂花也不知道哪里拿来的小剪刀瞧瞧在衣服上剪了个口子。
她被人一拽,手上没个轻重衣服被拽起一角抖搂开,飘出一团团芦花。
“王家媳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诚心想弄死你闺女?”
陈念表情很是难看,这些人是不把她的话当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