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愿霖三人驾马奔驰在林间,向着越阳城方向赶路。
疾行约莫两个时辰,日落西山,三人行至林间,放缓速度休息。
“接下来二位打算去哪?”泠风寒看向云翊。
云翊拉拉缰绳安抚马儿,扭头说:“泠兄如此见多识广,难道看不出我们行进的方向是前往何处?”
“呃……”泠风寒合上折扇,唏嘘道,“我怎么觉着云翊现在对我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该不是你教的吧?”
泠风寒隔着云翊揶揄顾愿霖,被顾愿霖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我可不背锅,你应该多反思反思自己。”
云翊轻笑:“好了,再过一个时辰左右我们便能到越阳城了。”
林风乍起,掀起阵阵烟尘,胯下马儿受惊似地嘶鸣打圈。
泠风寒“唰啦”一声打开手中折扇,凛声说:“恐怕没那么顺利。”
顾愿霖和云翊也变了脸色,警觉地看向树林深处。
林间落叶沙沙作响,有几只麻雀从林中飞向天空。
林中有埋伏!
——
几日前,落霞山庄,密室。
暮阳在进入书房之时,隐约见到有黑衣人从书房离去。
他皱着眉走进密室,见秋扬枫正在密室书案上作画。
“主上。”暮阳浅浅行了个礼。
“你来了。”秋扬枫抬起眸子,温柔似水。
“你先下去吧,这次的事情务必办好,否则……”他眸中的温柔骤然转为凛冽的寒意,吩咐侍立一旁的赤影。
“是,属下必不辱使命。”赤影向秋扬枫和暮阳行礼后,躬身退步而出。
“你的伤如何了?”秋扬枫搁下画笔,抬头询问暮阳。
“回主上,已无大碍。”
暮阳从怀中掏出一盒颜料放在秋杨枫面前:“主上,这是我托人寻来的上好朱砂,山庄中的红梅开了,主上可用这朱砂作画。”
他拿笔蘸上些颜料,递到秋扬枫手边:“主上可以试试画些别的花,梅花乃是岁寒三友之一,不逊于昙花。”
秋扬枫盯着画笔看了须臾,接过后又放在了玉石笔架上。
他低头轻笑:“梅花孤傲,我还是更喜欢昙花。”
秋扬枫推动轮椅从书案后转出,暮阳见状急忙要上前服侍,被他抬手制止。
他来到暮阳旁侧,目光却望向墙角的几盆昙花,“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的花吗?”
“属下自然记得。”暮阳看向秋扬枫,不明白主上为何突然提起。
“那是属下来主上院中的第一日,当晚昙花就开了,主上很是高兴。”
“主上还说属下的名字不好,听起来暮气沉沉的,不像是个少年人的名字。”
“不过我很喜欢。”秋扬枫接过暮阳的话,语气中流露出些许笑意。
他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久藏心中的往事。
那是他摔断腿的一个月后,暮阳被派来做他的贴身护卫,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彼时他被父亲圈养在一个深院中,难以和外人接触,他也早已存了死志。
暮阳跨进房间第一步后就被他拿花瓶砸破了头,鲜血流了满面。
“第七个了,都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
可暮阳没有走,他收拾了花瓶碎片,为自己包扎了伤口,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在门外坐下,一直坐到了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秋扬枫本想继续将他骂走,却见他突然跑向了院中。
“果然,又走了一个。”秋扬枫冷笑,可笑容中却不全是得意,还有那么一丝苦涩。
但他猜错了,那个奇怪的少年又跑了回来。
他怀中抱着一盆昙花,颇为激动地将花放在秋扬枫面前。
秋扬枫不解,疑惑地看向那盆花,却见刚才还是花骨朵的昙花像一盏慢慢张开的精致宫灯,渐渐探出白玉般的花瓣,霎那间,风似乎也变得柔和,将扑鼻的芳香涌入室内。
秋扬枫难得展露出一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他看向眼前的少年,少年笑容灿烂,目不转睛地盯着绽放的昙花,眼睛像星辰一般明亮。
“你叫什么名字?”秋扬枫不知为何会问出这句话。
“我叫暮阳。”少年抬头,用那双眼睛看向他。
“暮气沉沉,哪里像个少年人的名字。”秋扬枫转过轮椅背对着他,语气平淡:
“不过我喜欢。你留下吧。”
“谢公子,以后我就是您的贴身护卫了,我会保护您一辈子的。”
“主上……您在想什么?”暮阳的话将秋扬枫从回忆中拉回。
“没什么。”秋扬枫扭过头,神色晦暗,“暮阳,你今后别叫‘主上’了,还像从前那般,称我‘公子’好不好?”
“这……”暮阳思索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公子。”
“你来是有其他事吗?我观你一直欲言又止。”
暮阳没想到秋扬枫那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当下也不再隐瞒,他说:“公子,属下见近日山庄暗卫调动频繁,还有刚刚从密室出去的黑衣人,再加上公子命令赤影做的事。”
他顿了顿又道:“属下斗胆请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