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叔叔。”顾愿霖扶着靠在肩上的云翊,焦急地喊道。
归一刀下马上前,一眼认出了顾愿霖:“是愿霖!你为何出现在这儿?”
归一刀与顾家常有往来,他人到中年还未成亲,自然也没有子嗣,因此对顾愿霖这个子侄十分爱护。
“这少年是……?”归一刀看着昏倒的云翊,脸上的疑惑愈加深了几分。
“没时间解释了归叔叔,您先带我回城,我朋友受了重伤,我要尽快为他治疗。”
“上马。”归一刀不再多问,将顾愿霖和云翊扶上马。
归一刀带来的全是好马,一行人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越阳城内。
“快去请大夫。”刚回到归墟派,归一刀一边引着顾愿霖去客房,一边吩咐弟子去请大夫。
顾愿霖将云翊放到床上,看着他愈发苍白的脸色,只觉心急如焚。
可他仍是哑声安慰道:“没事,坚持住,大夫快来了。”
“我没事,不要……担心。”云翊微微抬眼,虚弱地说道。
“这个泠风寒,怎么还不回来?”
顾愿霖在房间中急得乱转,也顾不上礼数,至今未和归一刀解释缘由。
不过好在归一刀性情豪迈,又对顾愿霖极为纵容,也不在意这些个虚礼。
他只是在门外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云翊,神情由疑惑变得意味深长。
“掌门,”一名弟子步履匆忙,拱手前来禀告,“门外有一灰衣男子,自称是顾少侠的好友,要赶来救人。”
“归叔叔,他是我的朋友,快让他进来救云翊。”顾愿霖激动地上前解释。
没想到泠风寒那么快就赶回越阳城,比他们骑着快马也慢不了几刻。
那名弟子很快便引着泠风寒进入室内,一同前来的还有请来的大夫。
顾愿霖此刻也顾不上疑惑泠风寒如何那么快赶来,上前将他拉到床前:“快看看云翊,毒针还未逼出,你不在我也不敢胡乱动手。”
泠风寒专注为云翊把脉,头也不抬道:“此毒凶险,必须准备万全才可逼出银针。”
他眉头微皱,将云翊的手轻轻放回被子下,抬头解释:“这也是我为何坚持要等回城才能医治的原因。”
“要怎么治,需要什么药材,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能取来!”
顾愿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惹得泠风寒摇头低笑。
归一刀见状咳嗽两声,安抚道:“愿霖,别担心,我们归墟派虽抵不上云水山庄阔气,但人参、鹿茸这些个药材也还是拿得出来的。”
顾愿霖不觉有些脸红:“多谢归叔叔。”
“傻子,无需你上刀山。待会儿我为云翊护住心脉后,你运功为他逼出毒针即可。”
“还有,我开个药方,劳烦这位大夫尽快带人去抓药,逼出毒针后一个时辰内要为患者服下。”
泠风寒一边吩咐众人,一边坐到桌前挥笔写下药方。
顾愿霖看着泠风寒走到哪都一副“自来熟”的做派,无奈笑了笑。
随即他讪笑着看向归一刀:“归叔叔,那个,您别介意,我朋友他就是这个性格,有些……不拘小节。”
“无妨。”归一刀摆摆手,示意顾愿霖不用介怀,“这位先生临危不乱,举止非凡,想必是位武林高人。”
“归掌门谬赞了。”泠风寒将药方递给大夫,起身微笑着颔首道,“在下泠风寒,不过江湖中一无名小卒,称不上高人。”
归一刀未答话,他表情不变,定定看着眼前气定神闲、进退有度但却莫名让人感到一股无形威压的男子。
他在江湖中游走这些年,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若是普通后生,他不认识也是平常,可眼前之人,绝不是自己口中的“无名小卒”。
归一刀浓重的眉毛微微蹙起,心中的疑虑愈加深重。
先是云翊,后是这个泠风寒,真不知愿霖是如何招惹上这两位人物的?
个个身份不明,疑点重重。
可偏偏顾愿霖看起来对二人竟像是一无所知!
归一刀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仿佛还不如小时候机灵。”
大夫眯起眼盯着药方看了半晌,大惊道:“这上面的药全是毒药啊,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药方。”
“那老先生今日可算是见到了。”泠风寒并不恼怒,反而笑着向大夫欠身致意,
“烦请大夫尽快带人前去抓药,里面的药材我都写清了剂量,多一钱少一钱都不行,还是要劳烦老先生亲自盯着。”
“这……”那大夫还是有些犹豫地看向归一刀。
归一刀则是看向顾愿霖。
顾愿霖只迟疑了片刻,便转身向归一刀行礼道:“归叔叔,泠兄是我和云翊的好友,他不会加害云翊,我相信他。
“请归叔叔尽快让大夫去抓药吧。”
“好。”归一刀拍了拍顾愿霖的肩头,便让人带着大夫前去抓药。
他则关上房门,在门外等待。
“从前没看出你这么信任我,一时竟有些感动。”泠风寒故作伤怀,以扇掩面。
顾愿霖有些嫌弃地皱起眉:“你要是掉几滴眼泪会更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