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南低喃两声,拉着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楚钦烛无奈叹了口气,手指碰了碰他的脸,低声道,“惗儿都没你缠人。”
随后便躺在他身边,微微阖了眼,一觉到天明。
他带着时惗在楼下用膳,时惗往楼上瞧了两眼,声音糯糯的问他,“竹大哥,兄长怎么还没下来?”
楚钦烛点好菜,才揉着他的脑袋道,“你兄长不舒服,让他多睡一会吧。”
时惗乖巧的点头,捧着杯茶水喝了一口,抬头看向他,“那我们吃好给兄长带上去吧,兄长一定会高兴的。”
楚钦烛指尖微颤,面上不动声色,微微点头道,“好,惗儿这样体贴,你兄长知道了一定高兴。”
时惗闻言更高兴了,眉眼笑得弯弯的,可爱极了。
楚钦烛看着他,心底却不由得想,若是惗儿去陪他,他心里许会慰籍几分吧。
“你们倒是用上了,怎的不叫我?”
楚钦烛神情一怔,下意识抬眼望过去,沅南正在下楼梯,时惗高兴上前,拉着他的手坐下。
“兄长今日起的好晚,竹大哥说你不舒服,兄长如今下来,身子是好了吗?”
沅南眼神深邃,直直的望过来 楚钦烛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揉了揉时惗的脑袋,“你方才吵着要的糕点,快尝尝。”
时惗立时便被吸引过去,沅南见状收回目光,声音柔和,却掩不住饮过酒的沙哑。
“我无碍,不必担心。”
这话说与谁听都无人清楚,只是时惗含着糕点点头,楚钦烛便也微微点头,道,“方才以为你不会下来,便没点你喜欢的,你要不要……”
沅南摇摇头,目光落过来,声音平和,“不必麻烦了,我又不挑。”
楚钦烛指尖微颤,拿了杯茶佯装抿了一口,菜上来后,他们便一起安静用膳。
饭后,他叮嘱了两句时惗听话便让他自己玩去,楚钦烛看着他站在门前,心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沅南并未上前,只是抬眼望过来,声音平和道,“竹大哥,我先去了,惗儿便劳你照顾了。”
楚钦烛看着他,眼神与他相接甚久,许久后,他才垂眸,微微点头。
沅南轻笑一声,并未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
扶绥门内,徐枉带着他在四处乱晃,沅南在假山、红木等地仔细探查,却没什么实在发现。
假山后泉水声潺潺,沅南心下多了几分了然,路过一处桐树时,沅南在上面看见了一丝血迹。
他眼神落在前面带路那人身上,随后视线落在那枝叶上,匆匆记下它的位置便继续往前走去。
期间柳飞殷到了两回,不过被他搪塞过去了,徐枉倒是像个木偶人一般,只机械的带路,其余事一概不关心。
沅南也没想从他嘴里得知什么信息,将扶绥门简单逛过一遍后,他已能在其中自由行走了。
只是白日里人太多,为免暴露,还是夜里行动的好。
思及此,他便提出了离开,徐枉低着头站在一旁,听他说完后便恭敬道,“是,弟子会与门主禀报。”
沅南探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只一瞬便移开了,漫步往外走。
夜里雾气蒙蒙,扶绥门内守卫经过一日的巡行早已累到不行,却还是勉为其难的巡视着,顺便吐槽一下这不公平的巡值。
“那些个攀附杜仲的,凭什么就能值勤半日,而我们就要满满值了一个半日,这不公平。”
队伍里头吵吵闹闹,前面那打头的却不管不顾,任由他们抱怨连天。
沅南躲开守卫的人,一路到了今日做标记的地方,楚钦烛站在他身旁,伸手沾了部分血迹,问他,“你这师弟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沅南摇摇头,道,“我这师弟一向平和,也甚少与人起过冲突,师傅将他带回来时年纪尚轻,当时我还在学习经文,与他的接触实际算不上多。”
“不过我听说他似乎有个弟弟,但我从没见过。”
“弟弟?”楚钦烛疑惑道,“与他同龄,还是多大?”
沅南怔了片刻,眉心微蹙,“这我倒是不清楚,竹大哥怎么突然这样问?”
“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而已。”他们一起到了假山后,这里僻静漆黑,虽说算不上宽敞,但容下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处先前被他们探听到柳飞殷与杜仲的闺房事,其他人也在此处商议事情被他人得知,并不是没有可能。
沅南猛地攥紧了拳,心里不甘,又无可奈何。
“竹大哥,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楚钦烛看着他,于心不忍,但还是冷静道,“若没有人证、物证,你如何让他们承认,又如何确定杀害你师弟的到底有谁。”
“可是……”
“凡事若不是当场见证,后续求证有多困难你不是不知道,况且,我们只是一时没有线索,又不代表他们永远没有露出破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