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你觉得现在大家拿你当成榜样让你感到了压力吗?”
袁蕾有些好奇的问。
“对,因为我觉得我在机场的做法其实就很寻常吧,就是单纯的看现场的情况有点失控,再加上他们都是奔着我们来的,所以就出言安抚了一下而已。
就像你在路过一个地方发现有点滑,也会随口跟后面的人说一嘴要小心一样。
其实当时纹卓哥还有润栋他们也都很担心现场会失控,也在跟工作人员们沟通协商,只不过是我先一步想到了可以用喇叭控制现场而已。
结果传着传着,外界忽然就都在说,这个人的人品多么多么高尚,就……就觉得过了,真过了。
我很担心大家会因为这個事,就把我当成一个……额,很高尚的人,然后用一种很高的标准来要求我。
因为,我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我小时候也调皮捣蛋,我现在自己身上也有一堆小毛病小缺点。
如果大家抱着一个道德模范的想法来看我,那他们接下来就会发现我的身上到处都是毛病。”
这就是程瑜想到的解决办法,比各种新闻报道更早一步的抛出自己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做了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这样的概念。
当观众们认可了这种说法,自然也就不会再对他抱有那种偶像式的高标准了。
听着程瑜的讲述,袁蕾不自觉便对他高看了一眼。
这个家伙很聪明,他完全没有被眼前一边倒的称赞所迷惑,而是很快就看清了这层浮华背后的本质,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
老实说,这和袁蕾设想中的采访内容和动笔方向完全不同。
她原本的想法是想要按照现在的声势继续赞扬程瑜,将他捧上那个道德模范的神坛的。
而程瑜眼下在做的,则是将他甚至是将明星这个在大家看来光鲜亮丽的职业拉下神坛。
袁蕾是个很敏锐的人,她对社会的舆论导向,以及人们的思想转变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嗅觉。
在前文提到的那篇震惊全国的新闻中,袁蕾就曾执笔写下过长达万字的报道,并命名为《你不会懂我的伤悲》。
如今,袁蕾同样从程瑜的回答中嗅到了不一样的,更加有趣的方向。
她于是索性将脑中原本构筑的那些东西全部推翻,她当着程瑜的面,做了个很不像记者的动作。
她脱了鞋,盘腿坐在椅子上,将单手搭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脸,以一个45度角的角度看向程瑜问:
“你刚刚说你是个很普通的人,可你现在已经是很当红的明星,你不觉得明星和普通之间是一种相对的概念么?”
程瑜轻轻摇了摇头:
“首先相比起明星这种说法,我更愿意说我是个演员。
另外,我从来不觉得明星和普通之间是一种相对的概念,明星只不过是一种职业而已,就像工人,白领,老师一样。
这只是一种职业,一种工作,当我们把这份工作抛开以后,我和同时代的年轻人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大家小时候干的事情我也干过,大家现在喜欢听的歌我也在听,大家现在在玩的游戏我也爱玩……在工作之余,我的日常生活和大家没有多少区别,这样的我又有什么不普通的呢?”
“你刚刚提到了你的小时候,可以跟莪们分享一下你的成长经历么?我想应该很多读者朋友也会对你小时候的经历很好奇。”
“当然可以了。”程瑜还挺喜欢袁蕾的这种采访方式,很放松,一点都不用端着:
“我祖籍是粤省的,但我是在东北出生的,小时候也都是在那边长大的……”
接下来,两个人完全以唠嗑的方式,毫无保留的分享起了各自小时候的成长经历,什么印象最深刻的记忆,被打的最惨的经历之类的。
“要说打的最惨的经历,那得属我七八岁那会玩蜡烛点了个垃圾桶,因为这个事,我被我爸吊在房梁上拿皮带抽,抽的屁股和后背上全是红印子,小半个月都只能趴着睡觉……”
“我爸没什么暴力倾向,他从小到大就打过我这么一次,之所以打我打的那么狠是因为,那个垃圾桶的边上有一小瓶汽油是在加工首饰的时候要用的。
要不是他发现的早,怕是整个家都要被我给点了。
他后来自己跟我说,他当时被吓的手都是抖的,所以决定说什么都要给我留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我以后再也不敢做这种作死的事情。”
一场专访持续了四五个小时,讲的基本就是程瑜的成长经历,以及后面是如何决心走演员这条路,还有大学生活什么的。
直到晚上八九点左右,袁蕾才心满意足的带着拍照大哥就此告辞。
程瑜也就此坐上了返回京城的飞机,准备返回倚天剧组补齐前些天落下的剧组进度。
重返倚天剧组的时候,程瑜明显发觉片场里的气氛不是很对,所有人走路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恨不得连呼吸都一并屏住。
程瑜见这情形就知道,八成是赖水清这个导演又发飙了。
他于是没有先去找赖水清去触那个霉头,打算先找高媛媛了解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