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其实满秋心里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可以逃脱的。于是她点点头,乖巧的答应下来。
锦囊里装的是入宫的腰牌,很多事情,早已注定。
……
文德二十一年,三月一日清晨,天还未亮,定国公府一辆马车进入宫中,时年满秋九岁。
皇后身边的风仪女官亲自来接满秋,让她极为吃惊,赶忙从小轿子上下来,恭敬向来人行礼,“姑姑,满秋这里有礼了。”
那女官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满秋一件素色如意云纹对襟,一条烟罗色齐腰长裙没绣花纹只缀了几朵紫色云纹和上衣相称,头上梳着寻常女儿家的如意髻带了几朵粉色小绒花,对比那日随满秋母亲拜年的宫装,单是料子就逊色不少更莫说宫装繁华的花饰了,看来这姑娘定是做好了进宫准备并不敢刻意张扬。
“当真是个风华绝代的年少佳人啊!”姑姑笑着欢迎她。
满秋才知道那女官名唤挽陶,管理皇后娘娘身边的各项事务,是皇后的心腹,地位极高,是个能够打通上下又不动声色的厉害人物,辅佐皇后身边,从未有过半分差池。
及至清宁宫,挽陶便让满秋在外等等,容她进去传话。满秋恭敬点头,便在门外安静候着,如今一举一动,她都不敢做错。
听得皇后笑着说一句:“这人怎还在外面待着,还不快些进来。”
此时,皇后从正位凤椅上已移到阶下,满秋实在不敢让皇后再移步相迎了,赶忙走上前行一大礼,伏在地上向皇后请安。
皇后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眉宇间温婉柔和,拉着她一边走,一边说:“你这孩子,见到姨母还这般客气作甚,你可知你周岁宴会时所穿的百家衣还是本宫亲手为你制的你母亲可一向不会做针线的。”
满秋的确不知此事,难怪嘛,母亲哪里有那般好的技巧,儿时的百家衣有个花里胡哨的印象。只是她那件百家衣却被母亲好好地收在箱子里,从前母亲只说那是她压箱底的嫁妆,原来是母亲怕拿出来被自家孩子奚落吧。
满秋将此事告诉皇后,皇后娘娘和陶姑姑一同掩唇笑了,陶姑姑对满秋道:“那你母亲可是送了你一件传家之宝,你可知为制那件百家衣,咱们娘娘当年像多少皇亲贵胄讨要刚出生孩子小衣物,可是有一段日子各家弄丢小衣服的贵妇不敢再进宫见娘娘了,人家都躲着我们娘娘跑。”
满秋不知此故,听了也觉得有趣听着也笑了,随后扶着皇后落座,一路察言观色,谨言慎行。
“我那妹妹,知书达理,可偏偏不会女红,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多费费心,”皇后转身款款坐在椅子上凤袍及地铺了满地金光,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她温柔对着满秋说,“姨母的亲生女儿前年也出嫁了,身边虽有老八明澈,但终究是个男孩,和你们不同。你若是愿意便在姨母身边陪着姨母,如此可好?”
满秋望着皇后,看着她的眼眸,觉得她神色认真,竟有些和母亲的样子混淆了,一时竟鬼使神差的轻轻抱住皇后,把脸埋在她身上,轻轻慰藉似的抚摸皇后,还胆大的拍拍皇后的背就像是个安慰母亲的笨拙女儿。
她羞红了脸,只觉得自己脸皮倒是越来越厚。可是转念一想或许自己也该练就一身铜墙铁壁百毒不侵,鼓励了自己然后泰然自若的含笑不语。
连站在一旁的女官挽陶都有些错愕,可当她看到皇后的神色从惊愕到转瞬即逝的母性,她只觉得这边境回来的小女子或许会让清宁宫的日子有所变化也说不定。
待满秋的小脸和自尊心终于支撑到极限时,赶忙郝然地将皇后松开。
皇后看到满秋小脸通红,分明是小女儿家的娇羞,心中暖暖化开了一片,便拉着满秋的手走向书房,边走边问:“本宫记得你小字叫瑶瑶?那本宫今后也叫你瑶瑶。”满秋点点头,有些不好启齿,耳根子红了个彻底。
皇后又问她:“可会写字?”
红着脸回答道“读过几本书。”还有一大部分是话本子……
待到黄昏,皇帝踏入清宁宫书房,便看到皇后抱着一个小女孩坐在书桌前,皇后握着她的手,一大一小两人专注地望着笔锋游走,夕阳照在两人身上,折射出淡淡的黄晕,两人嘴角微笑着光晕都像是有温度,看风景的人不由一时有些出神。
待皇后看到皇上,赶忙拉着她的小胖手安静领到皇上面前,带着满秋向皇上行礼。
满秋低着头心下有些不安和慌张,方才太过专注以致并未瞧见来人,不想竟是圣上,皇上可会生气?
只听见一温厚男声不咸不淡说:“起来吧。”满秋才敢起身,九五之尊的威压让小丫头感到深深的畏惧。
此人便是喝令天下,戎马半生的千古帝王,如今治理盛世,天下太平。
皇后看出满秋内心的局促不安,便笑着为她解围:“圣人这么早便来了,到吓了人家小阿瑶一跳。”
皇上也笑笑“今日折子批完便过来了,朕听下人说你在书房练字,想着不打扰你,就进来看看。”说着便来到书桌跟前,随便拿起了几张纸,皇后的字他很熟悉,纸上除了皇后的字还有旁人字迹想来便是眼前这孩子的,竟觉得这字清婉秀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