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太后也无可奈何, 虽然觉得这孩子有些委屈却又绕了一圈:“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
满秋笑得更加殷勤了:“妾有孩子的,一儿一女旁人求也求不来。”
这话在太后耳中反而更加不争气:“你还不明白吗?你一直不愿意承安去参与那件事,但你必须要有个孩子来帮你筹谋。”她看看远处两个孩子吃小食的专注样子,然后在满秋耳边道:“你是经历过的人,你的身份摆在这里, 即便你不跟她们争日后,你会有好日子过吗?”
满秋不动声色的认真听着,把头垂下, 掩盖了眼睛里闪烁的幽光, 的确,如此这般长期以往也不是办法。只是自己这个现状只怕便是要了孩子也保不住,唯恐得不偿失。
满秋把这份心思深深收起来,到了下午带着两个小的回到蓬莱殿中。
“娘娘”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 便是文洁让满秋赶紧用药。她端来一碗散发着浓浓苦涩的汤汁, 面色凝重得看着满秋, 满秋看她一眼,略微笑笑然后拿起药汁一饮而尽。
这药太苦,以至于满秋喝的时候打了个哆嗦, 浑身都抗拒药的味道。
然后伸出手来让文洁号脉, 良久文洁才说:“无碍, 这铃兰的毒性散发在空气中每日进入人体的数量本就不多, 娘娘还喝着药汁排毒, 暂时不会有碍, 不过……”她目色微沉的看着满秋:“是药三分毒,娘娘还是尽快想办法吧。”
“那麝香呢?”满秋看着她,好似随意一般开口问道。
“麝香虽有使女子不孕的功效,但依照这个剂量怎样也要三年”文洁思衬到“若是在此地不过一载,一切倒还算是无碍。”
“如此便好”满秋点点头,“若是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让念念和承安进入我的寝殿,他们太小,身子吃不消。”还有“把此事告诉念念,她也有七岁了,在宫中该懂得事情要让她明白。”
“是”文洁点点头。
满秋叹口气,如此一切也算是安排妥当,这宫里四处危机四伏,自己小心谨慎也免不了敌人在暗处算计,只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也算是不曾辜负自己的苦心一片。
到了夜里,天色一片漆黑的时候,宫城内外开始燃放焰火,满秋便披着一件月华色的狐皮披风独自走到殿门口看烟火。从前便一直如此,每年月亮圆的时候都是她一人,原本还有明澈如今便只剩自己。
从前听闻上元节三日长安会取消宵禁,上至帝王,下至老百姓都倾巢出动车马骈阗,人不得顾,王主之家,马上作乐,以相夸竞,文士皆赋诗以纪其事。
坊间会在这几日放上各式各样的灯火白鹭转花,黄龙吐水,金凫,银燕,浮光洞,攒星阁,皆是满秋从前听闻的灯样子,只可惜她从未见过,也不知道有生之年究竟能不能看到。
第二日夜里,满秋原本正在镜前梳晚妆,文洁帮她取下束发的步摇,金钿一朵一朵从头上取下,她用篦子轻轻打散头发动作温柔又散漫,带着宫中女子多年来形成的沉稳和端庄。
文洁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静默的一举一动,素面朝天的满秋在镜前格外美丽,她的美是那种没有距离却让人无法亵渎的风韵和亮丽。二十岁的满秋正处在少女和妇人之间徘徊的年纪,那些宫廷秘药的滋养还有太后这些年悉心的栽培让她整个人从内而外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艳风情,正如一只刚刚展翅的蝴蝶,青涩又诱人。
文洁不止一次的想,即便那号称国色天姿的贵妃也要输她半分吧,江娘子这样的女子若是不进宫展露她的芳华和才情只怕都是一种暴遣天物。
这时一个小宫娥穿过层层的翡翠踏入内殿,“娘娘,陛下来了。”
“陛下?陛下怎会过来?”满秋搁下耳环,回头看着来人。
却见那小宫娥身后跟着一个男子,那人一件墨绿色常服头戴碧玉冠,眉目隐现着来人的贵气,他一身寻常人家富贵公子的装束反而把他平日那股狠厉气派隐藏起来,到当真像是一位寻常人家的公子哥。
“陛下,这么晚为何还穿着常服前来?”满秋迎上去,向他微微行礼。
之间李明瀚拉过满秋的手,看着她清隽绮丽的面孔说:“这灯会一直持续三日,昨日不好陪你出去走走,今日朕带你出去逛逛。”
满秋瞬间睁大了眼睛,吃惊又喜悦的看着李明瀚“此话当真?”然后又看一眼李明瀚有些堂皇的说:“可陛下明日还有早朝不是吗?妾身怎好耽误陛下处理朝政呢?”
皇帝把手搭在她肩头,轻轻拍拍“无碍,这几日上元节休沐。”他眼底也带着浅浅的笑意,不仔细查看以为会是错觉。
满秋忽然笑了,就如一朵骤然盛放的鲜花。
一个时辰后满秋和李明瀚两人相携站在安福门外,身后还跟着卓曦之和文洁以及两个侍卫,满秋一身淡蓝色素绒绣花的裙镶着白色的貂绒边,身上披着李明瀚的墨狐披风,整个人抬头望着那高达两百多尺,缠绕五颜六色的丝绸,用黄金白银装饰的灯轮。那灯轮悬结花灯五千多盏,火焰灿烂,近看恍如天宫幻境,远望宛若云霞虹霓。
刚出宫门便以算的上是人流攒动,更有从长安县和万年县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