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将大人从北庭调入长安,也算是帮了大人一个小忙,如今若是大人肯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会在家父面前替大人多多美言!”
纪相毕竟久在官场,面对崔二郎这番不知深浅的言论,只是心里不喜,面上并无异色,“公子不妨说说!”
“我在这洛阳,也有些势力在,此地人杰地灵,英雄豪杰层出不穷,想必纪大人在此处挑选官员也会有一番困难”然后恬不知耻的靠近纪洛甫,獐头鼠目的对他说“不妨大人看看在下的一些朋友,给家父一个面子,咱们都是为朝廷做事的,大人,行个方便?”
说着,还拿出了几张银票,肥的流油的爪子在纪大人眼前晃了晃。
这正直甚至迂腐的纪洛甫可是书生出身,最明白这官吏选拔对一个壮志青年的厉害,这些话实在是侮辱了纪洛甫一向正直清明的尊严。
那天夜里,一纸诉状,奏折快马加鞭呈现到太极殿的龙案上。
偏巧不巧,纪大人一向攻笔墨,最擅文章,口若悬河一泻千里,把崔家的罪证写得那是一个罄竹难书!
皇帝看了,怒火中烧,气得摔坏了镇纸的玉狮子,连夜传唤来了崔顺敏。
可那老狐狸崔顺敏也非凡人,察言观色他论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见着皇帝脸色不对心中便大致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却也绝对没有声张。
殿上的皇帝强压着怒火,不动声色的望着他,眼神下面是盛怒的戾气“崔相,你可知自己家里最近有何事发生?”
自听到皇帝询问家事,崔相心中便大概猜测个□□不离十“微臣家中一切平安,只是有一逆子,自幼缺少管教,只怕在洛阳胡作非为,老臣总是为此子担心,却也屡屡无计可施。”跪在地上顺便哀叹了一口气。
“爱卿还真是疏于管教啊!”皇帝看着崔顺敏跪在地上,心里带着怒气和疑虑冷笑一声,气压降到了极点,直接甩下来一道折子“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崔顺敏跪着从地上捡起散乱的奏章,不顾礼仪赶紧拿起来细读,片刻过后,慌慌张张的对皇帝行礼,“陛下,老臣当真不知,我那逆子竟然做了这般有辱朝纲的事情,怎么会这样呢?”
恭敬磕头,“陛下恕罪啊!”再拜,“我那不肖子,只是以为当年我曾有恩于纪大人,所以仗着那点人情便去求人家办事,谁知道这不孝子办得究竟是什么丑事?微臣的老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请陛下放心,那孩子只是以为纪大人会念在旧情上帮他一把,但是纪大人又怎会是那种公私不分的小人呢?我定会好好惩治那个孩子,以宽陛下之心!”
崔顺敏这话说的很有水平,随意揣度便能琢磨出好几层意思来。
李明瀚在殿上回味着这句话,看似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几个意思,“纪爱卿竟然是这般为人吗?”他开始回味那崔丞相的话,
崔相恭恭敬敬的向至尊行礼,向皇帝原原本本的说明了来龙去脉,从当年北庭时的相助到如今儿子这般猖狂,说起散漫的儿子时恨不得老泪纵横。
皇帝默默听完,沉默片刻只是说:“真没料到纪爱卿既然是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这样的人如何堪为群臣之表率,朕心中实在难安!”
为天子者最介意的永远不是臣子办事能力,而是此人的忠心和人品不会危及自己,若是真如崔顺敏所言,这纪洛甫不日也会投靠他人。
崔相赶紧诚惶诚恐道:“陛下,纪相也是一片忠心啊,他这么做是为了护佑宗庙政治,此事确实是我那逆子犯事在先,如何与纪相有关呢!”
说辞一番,好不漂亮。
深得皇帝的一番赏识之后,崔顺敏便匆匆离开。
当夜召集各方幕僚下属,命令各方在无形之中找些纪丞相的把柄,含蓄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帝王。
于是,趁着纪洛甫不再中央,万箭齐发,全部的势头都将矛盾指向此人,有人说他忘恩负义,有人说他出身贫寒。
这样的风言风语不仅仅在朝廷上传遍了,更是在民间开始风起。
正所谓三人成虎,所有的事情都在流言中展开,即便是皇帝也开始忧心这样的人,无法掌控朝局。
纪丞相回长安的头一个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背负了骂名,半个月后因为那些不堪重负的骂名皇帝还是撤换了他的官职,免了他的司空之位。把他从相爷的职位上彻底免职,黄门监的位置也不曾留下。
其实他本人也觉得很是委屈,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些留言?只是说到底仍然是个书生,带着骨子里那股固执和迂腐,根本不屑于和那些无端生有的流言进行辩驳。
于是,纪洛甫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和傲气,只是成为了一个门下长官不再接任丞相之职。
若不是这样的事情,或许他还看不清人心,只是带着书生的天真和执着。
纪府就这样从往来不绝的吉祥富贵之地,变成门可罗雀的糟粕鄙夷之所。
纪洛甫自有他心里的不安和怨言却十分不解,带着满腔的愤懑。重病的妻子前来安慰,他也不好把怒气撒到憔悴妻子头上,整个人铁青着一张脸,干脆托病在家,一连请了几天假。
半个月后,有人匆匆来访,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