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百官宫妃,公主皇子皆被皇后立于太极殿外听候圣人之意。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约是众人觉得前途晦暗,亦或是妃嫔无子嗣者不愿为陛下安陵,众人皆在太极殿外啼哭不止,幽咽声不绝于耳,或许祈祷皇帝临终前还能记得自己好处几分,临死前或许还能庇荫子孙。
皇后身边立着身穿明黄色四爪龙纹的太子,与殿外人声嘈杂不同,殿内只有三人,皇后太子御医。
“你还恨我吗?”老皇帝躺在榻上,眼底带着空洞,声音缓缓挤出,行将就木。
“恨?你配不上。”朱唇淡淡开口,皇后甚至不屑看他一眼。
“江满秋!这世上,朕对你最好,也只有你,最不识好歹!”皇帝怒极,拖着久病的身子,恨不能从床上爬起掐死这个毒妇。“朕,让你生了三个孩子!朕,亲自立了你的儿子为太子,否则你以为他们凭什么!不过是仗着你这张妖媚脸蛋,和当年朕的一点怜悯,你到最后竟然还想着污蔑朕的罪名。”
“陛下”江皇后略微俯身,语气冰冷“陛下何必这般怒火滔天?当心身子。”
“你这个毒妇!江家抄斩的时候,朕为何没有杀死你!朕就应该让你和他们一起死在鸣沙山上,火火烧死你!”
皇帝说着,忽然一声剧烈咳嗽,整个人开始不停抖动,像是搁浅的一条鱼,忽然一声憋在胸腔的喘息未曾发出,整个人像是受到惊雷一震,弹回到床榻上。
整个人在无一丝动静,好似一个物件,安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
皇帝这一生似乎并无果断建树能够记入史册,反而一生劣迹斑斑,尤其晚年,回忆起来竟然很是荒唐。大约即便是百姓都对这为皇帝表示不出几分哀悼之情,反而大多是暗自祈祷新帝开朝,为这将倾大厦颠覆一番新的气象。
“怎么样?”皇后看着太医,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太医不言,反而只是摇摇头,面色努力挤出些悲痛,然后跪在地上向皇后恭敬叩头。
皇帝驾崩。
意料之中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值得惊讶的。皇后反而笑了,她一脸疲惫威仪的面容难得带着几分柔和的慈软,历经两代帝王生死,所有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她终于在所有如履薄冰之后迎来一段自由安逸的日子,或许,她仍旧可以离开。
最终,太极殿的大门缓缓开启,众人望眼欲穿却看到皇后携着太子一同跨过门栏,朱红色的凤袍掩盖不了她满脸的疲惫与倦意,太子一身明黄,面带悲伤之色。
大约不用说什么,一个表情,众臣便可得知噩耗。
皇帝驾崩于太极殿!
弥留之际,皇帝身边只有皇后和她的亲生儿子,这样的事情众人心知有诡,可是那又怎样?太子监国,皇后兄长便是当朝相爷,太子两位兄弟,皆是重兵在手的将军统领,皇后一步步走来,算不上阴诡狡诈也堪称城府果决,如今即便是皇后想要临朝称帝,又有几人敢阻拦?
所幸皇后当真不是阴狠贪婪之人,培养的几个孩子都算是国柱之材。若非皇后一家一力相抗,只怕如今长安陷落,当年三皇子李承鸿便会逼宫上位。
大约江皇后当真可堪称“巾帼”二字。
江满秋看着阶下众人,皇帝驾崩,中宫皇后出面主持大局。皇帝新丧,举国哀悼,依照汉代惯例太子守孝二十七日便可即位临朝。
皇后便一朝荣升太后,太子是她亲生儿子,这般荣耀大约即便是史书中也没有几个女人可以做到。
皇宫被一片白色麻布掩盖,然后便是众人悲痛啼哭之声。
新朝夹杂着雷厉风行之势滚滚而来,一改先帝晚年时酷吏管制、赋税严苛、尸餐素位的局面。太子班子迅速在其岗位上颁发着各项政令,继续发挥太子辅政时对朝廷治理的大方向,年轻新活的官吏一改从前低沉繁冗的朝堂。
百姓开始看到了国家欣欣向荣的一面,新帝的确不曾辜负众人对他的期待,刚柔并济,朝廷上下一派森然活跃局面终于开启。
先帝驾崩后,太子李承琪继位,元年改国号位:民顺。
登基大典冲击了先帝驾崩时一片哀伤森然之势,朱墙黛瓦,宫城再度迎来属于他的新主人。
大约是民心所向,所以新皇登基,市坊之间皆是一片喜悦热闹。人们开始讲话题转向这位极富韬略爱民如子的新陛下,同时这位新陛下的身世再次被人们拿来热议。
皇后娘娘膝下三子,其中太子殿下和武王殿下都是皇后亲生,还是双生子。两位殿下在年幼之时便感情极为亲厚,到底是双生子,两人性格迥然不同,文治武功各有所长,陛下在长安治理朝政,武王在边境稳定胡人,一文一武才有了如今长安太平。
可为何陛下大丧,皇后始终闭门不出,终日把自己关在瑶光殿内?民间百姓纷纷猜测不止。
后宫,大约是皇后从小生长的地方,她从九岁起便开始学着怎样将这里打底的井井有条。两个小宫娥一直站在门外,太后娘娘终日在瑶光殿佛堂诵经,对后宫朝堂之事一概不理,可是门外流言纷纷,太后也不在意吗?
佛祖慈悲,木鱼青灯,一女子面色平和,青衣碧色披帛。世事如棋,你杀我夺,机关算尽,大概只为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