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秋这才得闲。
宫宴那日,傍晚便听闻到逸仙殿内丝竹声不绝于耳,满秋喝了些药又睡了一整天这才好些,便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白色棉布洗去了病态之色。
今日她师父杜尚仪和韩掌史都来看望,韩掌史还带来文洁顺带为她问诊号脉,如今文洁的技艺倒真是大大的进步了竟然和御医所言不差,文洁又带来不少点心水果,很是心疼满秋巴巴的掉眼泪,吓得满秋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好的病。
只觉得自己的高热像是退下了,便独自坐在院子里赏月,今夜的月色正好,月光柔和皎洁很适合观赏,她便为自己泡了一壶桂花茶独自品,越是这样的时候独自一人反倒觉得清净,月下焚香再煮些清茶,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
她一人独坐,家家户户皆团圆,想来此时长姐繁夏也应当陪同康王在逸仙殿宴饮,满秋只恨自己身子偏偏在此时病倒,父亲此刻已然带领八万将士奔赴边疆。
想起父亲,他年事已高多年行军打仗留下了许多病根每年冬季都会发作疼痛这几年愈发严重了满秋心中很是心疼。
想来家中只有次兄陪伴母亲,次兄多年来未曾婚配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母亲虽是着急却也耐不过次兄的性子,也不知道母亲苏氏的身体如何,实在是在团圆和乐之日不得回家心中很是想念。
满秋抬头望月,独自喝茶也变得陡然无趣,拿出一坛她自己酿造的青梅酒来,摆在桌上,对月独酌。
酒过三巡,宴席之上康王心不在焉,康王妃今日身子不适并未随行,便只一个人前来。
今日席间氛围虽是众人环绕着皇帝表面热闹非凡实则暗流涌动,如今太子被废,只剩下泰王和康王双王鼎立。
当年自己回京时满朝皆知泰王曾暗害自己然而圣人却对此无动于衷只是责罚泰王一二也未曾做什么实质上的事,于是泰王的风头日盛,在朝廷上处处与自己作对。今日前来宴饮也不过是为了在父皇面前露个脸,想宁王一同商议今后大计。
他端起酒杯,默然扫视着宴会的丝竹舞乐,再看看对面泰王正在向父皇敬酒,眉头紧皱,眼下的形势实在紧迫可父王摆了明的偏袒,实在是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清局势扭转当前不利局面,面无表情独坐在一边。
宁王一身青色宫装,墨发束冠,走到皇后身边很是亲昵地在皇后身边耳语,像是小儿子在对自己母亲撒娇,皇后看着宁王也是满脸宠溺,听完他的耳语笑着点点头便是答应了什么事,于是宁王笑着随意向皇后行礼,便悄悄从屏后溜走了。
康王把这些都收到眼底,他不疾不徐向皇帝和亲贵敬酒,连喝了几杯觉得有些酣意,便想去外面吹吹风,皇帝正在兴头上也不理会他,他察言观色自己悄然消失在席间。
在偏殿里,见宁王已经在此等后自己,原本想上前叙话,却见宁王以眼色示意。他心下了然满目清明,二人一前一后分别走出偏殿,消失在远方宫殿寂静的夜色下。
御林军首领见屋子里独自走出一女子,样貌气质皆非凡品,头上梳着一个简单发髻只在发上插了一朵花钿别无它饰,光彩照人恍若从仙池神山下凡的小仙子。首领极有眼力向满秋拱手行礼,这才问道:“公主可曾见过什么形迹可疑之人?”
满秋心想形迹可疑之人也不过就是那位太子殿下了,“我与侍女一同回房未曾见到什么人。”她欠身笑笑。
御林军为宫中侍卫,按规矩是不可以搜查内宫女子的内室,于是那首领向满秋鞠躬行礼:“如此多有得罪,还请公主见谅。”满秋温婉笑笑,摇摇手说:“没事只是大人所搜的倒底是怎样行迹异常之人呢?那人又做了什么事要大人这般兴师动众的?”
首领告诉她,方才被贬的贵妃也是如今的充容,路过紫宸殿时看到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形迹可疑,特意跟着瞧了一眼这才发现像是昭媛与一男子幽会,当时那男子发现了充容急忙逃走了,充容身边的宫人扣押了林昭媛却始终未曾发现那男子,圣人命他彻查。
满秋点点头,送走了御林首领。紫宸殿便是上次满秋遇见太子李明瀚的宫殿,如今李明瀚形迹可疑和昭媛相会却被旁人发现,满秋心中一时思绪起伏。她转身回房,便见着李明瀚立在屋内,“大王有什么想说的?”
李明瀚淡淡的低头,摸了摸下巴言语间疏离口吻平缓道,“林昭媛是我的人。”
满秋显然有些震惊但随即恢复平淡的神色,她有些无奈可面对太子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轻声说“既然如此,昭媛能救则救,实在不行,还请太子殿下好好善待林昭媛的家人。”可是再怎么补偿一条人命没了就是没了。
太子长叹一口气,“之后的事有劳公主了。”他话里带着一丝无奈。
满秋点头,她知道今后宫里的事一应都只是自己,无论大事小情。
她从侧门带着太子进入皇后清宁殿,皇后见着太子也是一番惊讶,皇后久居深宫联想琢磨之后便已然猜测了个大概,但是此刻正是千钧一发之际皇后不会多言,帮着满秋为他掩饰一番便送太子离宫。
皇后目送着太子离开的身影,满秋扶着皇后无声站在身后。“阿瑶啊,”皇后神色淡淡的远眺,“你觉得这位太子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