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前一天下午,宋多银带着书棋和冬夏一起收拾行囊,打算回城。
她堪堪将一整套明日要戴的珠翠宝石头面挑出来,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不好了!”是画琴。
她一进门便急急冲到宋多银身边,抓着她的衣袖,惨白着脸道,“奴婢方才从城中回来,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传出来的,现在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姑娘是‘石女’,还说姑娘生性,生性——”
说到这里,画琴有些说不下去,一双妙目中几乎喷出火来。
宋多银将头面推到一旁,神色还算平静:“你照实说便是!”
“都是些黑心烂肺不得好死的,她们竟然说姑娘为了权势富贵,甘愿委身太监!”
这个太监是谁,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
画琴气红了眼,抹着眼泪担心得不得了:“眼下正是姑娘和二表少爷议亲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突然间传出这些话来,到底是谁这么恨姑娘?”
岂止是这些话?
画琴原是得了宋多银吩咐回宋府通传的,回去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等见过夫人再出来后,恰好在宋府门前就有人议论她家姑娘。
有些话,画琴觉得自己说出来都脏了姑娘的耳朵。
甚至她还听到有乞儿在传唱编造的儿歌。
宋多银也觉得奇怪!
主要是这个时间点选的比较蹊跷,像是在故意破坏自己和长寿的婚事。
可是她分明记得上一世长寿直到病故都没有成亲,也就是说他应当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还能有谁,定是镇国公府上那两位姓何的!”
冬夏听了也觉得冒火,“没了姑娘,那国公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得很!国公爷又将宅子和庄子抵给了姑娘,那何夫人怕是恨毒了姑娘,除了她还能有谁?”
书棋也觉得她说的有理,不过她此事更担心自家姑娘的名声。
“画琴你仔细说说,都有谁听到了?”
画琴抹了把眼泪,咬牙道:“街上的人都在传,我还,还听几个沿街的乞儿在唱,姑娘,我们该怎么办呀?奴婢真恨不得撕了那背后搞鬼之人!”
“传唱?”
宋多银面上露出一抹凝重,“唱什么?”
“就,就有一首儿歌!”画琴说到这里,几乎要将脑袋埋进脖子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揉皱了的白纸,递给宋多银,“奴婢抄了一份,都是贱人要害姑娘,姑娘你别往心里去!”
宋多银狐疑地看她一眼,伸手接过纸,展开。
书棋和冬夏也凑过来一起观看。
待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冬夏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遭瘟的畜生,就该被下油锅生煎了去!姑娘,我们现在就去顾府,请首辅大人为你主持公道,彻查此事!”
书棋也气得浑身发抖:“这世上竟有这般恶毒之人!这是要彻底毁了姑娘你!”
名声大过天,这首儿歌这般浅显直白,带着明晃晃的恶意,若是传播范围广的话,姑娘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那儿歌赫然是:
【说放荡呀,真放荡!
说下贱呀,真下贱!
燕京城中有石女,过门三年无所出。
一朝和离释天性,为钱为权魅权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