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多银是在花厅见到的秦氏妯娌二人。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秦氏像是老了十几岁,颧骨高耸,整个人瘦得吓人。
林玉莺倒还好些。
她嫁到顾家时间短,同公婆关系一般,加上林家和丈夫全身而退,所以精神头不错。
见到宋多银的刹那,秦氏便泪眼汪汪迎了上来:“表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说到这里,她直接哭出了声:“父亲母亲都没了,二弟沦落羌国,你大哥也像是变了个人,顾家散了啊,没了……”
林玉莺在一旁听着,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头。
不过她还是笑着上前拉住秦氏道:“大嫂快别这样,宋表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别把她也惹哭了。”
宋多银确实也红了眼眶:“大表嫂节哀!”
"瞧我?"秦氏用力抹了把眼泪,噙着眼泪笑道,“今日我们重逢在此,本就是好兆头,是我惹表妹伤心了,表妹快请坐!”
“对,对对。”林玉莺也连忙吩咐下人道,“去倒茶来,顺便吩咐厨房那边,今日有客,做两桌席面出来。”
说着她看向宋多银,问道:“对了宋表姐,你可有什么忌口的?”
宋多银轻轻摇头:“没有,实在是叨扰弟妹了。”
“原是应该的。”林玉莺有些不好意思道,“从前我虽也同表姐见过几次,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同阿瑶一起,她几次对你都不太友善,正好今日我也代她向你赔个不是。”
宋多银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都过去了。”
秦氏在一旁稍显尴尬地望着互相寒暄的二人。
宋多银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
再联想到这里是将军府,顾家没了,大表嫂夫妻寄人篱下,实在可怜。
于是她就道:“妙思那丫头呢?许久不见她了,可有长高了?”
秦氏闻言有些感激地望着她,温声道:“等之后我让她去给你请安,长大了也懂事了,只成天闹着要见祖父祖母。”
她说着差点又下泪来,苍白的面容上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来:“不说那猴儿了,表妹说说你吧,你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同大家商量?你大表哥在外面给人家做短工,今日正好不在,要不我让人去叫他回来?”
“不用不用!”
听着从前锦衣玉食在朝为官的大表哥如今在给人做短工,宋多银的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她强自平复了好一会儿,才佯作无事道:“是这样,大表嫂、表弟妹,今日我来此,确实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们。”
林玉莺:“宋表姐但讲无妨,只要能帮得上忙,玉莺定然义不容辞!”
“是我爹娘和多宝,还有从前服侍我的那些人,我爹娘当日随我一同南下,刚出燕京城我们就分开了,可是之后我们到了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却没见到他们,这一别——我想请大表嫂和弟妹帮忙打听他们的下落,还有多宝,听闻他从北疆军逃出来了,如今也下落不明……”
秦氏张张口,正待说些什么,一旁的林玉莺却已经开了口:“宋表姐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务必让人查出你姨父姨母和多宝弟弟的下落!哦,对了,表姐说起你旧日那些下人,我倒是事后打听过,如今她们似乎是在城郊一个叫什么竹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