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应当是在和妙妙一起玩吧,不过我方才听你大嫂说,他母亲去陪他了,想来现在他们母子正在一处吧。”
顾江说着犹豫了一瞬,方继续道,“长寿,我瞧你同弟妹之间似乎有些误会,若你实在不喜她,便躲着些吧?”
家和万事兴,他实在不愿意见他二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闹得家里不可开交。
“大哥放心,我晓得轻重,那我便换个时间再去找福宝,今日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
顾长寿说着,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睡了一个时辰后,他醒过来直接让人叫了连安过来。
连安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只是他没料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晚。
主子回燕京城已有数日,今日才叫自己问话。
他一见到顾长寿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小的失职,没能将您交待的事情办好,求您责罚!”
“行了。”
顾长寿面无表情地摆摆手,示意他起身,“你先说说,当日我们分开后,究竟发生了何时?知知和雪儿呢?他们如今是同表姐在一处吗?”
连安咽了口咽口水,直接将当日遇到山匪一事,并意外同宋多银重逢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面前之人。
“……原本宋夫人的意思,是让那起子贼人再看守小的一段时间,幸而途中生乱,小的趁他们分别之际,偷偷逃了,这才侥幸回到京城。”
顾长寿听了他这话,微蹙起眉头,面上神情变得莫测。
连安继续道:“主子,还有一件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就是,就是宋夫人同那裴珏之事,小的在贼窝,以及后来南下的路上冷眼瞧着,姓裴的一直在宋夫人面前装疯卖傻,引得宋夫人心软,小的担心日久天长,宋夫人会,会——”
“哦?”顾长寿闻言挑了挑眉,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听你这意思,姓裴的狗东西已然恢复神志,不傻了?”
连安:“是的,小的亲眼所见!”
顾长寿冷笑一声道:“这说明什么?说明镇国公在信中所言,半点不作假啊,好一个宋多银,好一个裴珏,真真是一对狗男女!”
“主子,您,您打算怎么做?”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顾长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连安,你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吧?”
“主子!”连安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又是不舍,又是期待,“小的八岁到你身边侍候,迄今已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顾长寿难得有些感怀道,“你秉性纯良,家中又有寡母幼弟,已经不适合再留在我身边了,我已经同大哥、大嫂说过了,日后你就留在顾府做个小管事吧,也算没白跟我一场!”
“主子,小的舍不得您。”
连安红着眼睛,抹眼泪道,“小的知道您心里苦,可无论如何,您都要平平安安的,小的希望您寿比南山、福祚延绵!”
“行了,去吧。”
顾长寿心底隐隐浮现出一抹暖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主子,小的告退……”
连安说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屋子。
顾长寿在他走后,静静地望着紧紧闭合的房门好一会儿,才背负双手起身,招呼了牛壮一起往福宝的院落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