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湿滑,散发着温热的血腥气味,一朵无色花上,一颗卵在发光,它在含苞欲放。
远处是光,或许是些须火光烧了进来。
“喂,快醒醒!”
“……”
“你千万不能死!”
“……这是哪?”
他渴望的伸手,一声闷沉嘶哑的啸声传来。只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体被层层裹住颠倒乾坤,似乎在半空之中被抛了不止一次,且每每刚要清醒的时候,那种山路回旋又疾冲直下的失重感足以抽离三魂六魄。
“快醒过来!”
霎时四周震动起来,轰然倾泻而出了瀑流,他试图睁开双目,胡乱的伸手,却突然抓住了湿滑的“绳索”。
“对,就是这样,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记着,你是龙族的王!,无论如何,活下去!”
瀑流冲刷花朵,一片片花瓣散去,只剩下卵在发光,四周的火在烧,烧在了花瓣上停了下来,血泊上那颗无色花只剩下花骨朵,微微弯下的枝茎,那颗卵在颤动,红光照着表面,滑腻凸露着的一根根交叉的血管随之涨起。
遥远的更遥远的某处传来歌者吟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徐徐曼曼地如花瓣烧着的光,偶有泄出的火舌落在了地上,如蛇一般朝着卵爬行。
“我是谁……”
“我要出来,可往哪里去?”
歌声愈加悠扬,卵的质感突然坚硬了起来,自顶部开始,一缕裂缝蔓延出来,清脆地像初生这世界第一道声响。
……
占历高原,隶属于龙族领地,却处在一处高原上,这里自古与天上亲近,云海低垂着,乃近乎到地面上的每个生灵的“眼界之穹”,此时一个披着龙族鳞甲的浪客独自行在高丛之中,风声吐露这翠绿连绵,他如同一点锥刺,就像他怀里抱着的一柄长剑锐利。
“该往哪走?梦中指引的遥远故乡,是何处?”他呢喃着,突然停下脚步,一道寒光骤破,随后化作平凡,他的身影似乎只是闪动了一下,眉目之中的惆怅依旧,呢喃着嘴边的余温还在。
而远处丛深,一头高大的,杂色的野狼,极其特别的头顶着一只螺旋状的尖角却断开,切口平滑如镜,紧紧伏着地面,如同钢锯的牙齿外露着,却发出呜呜的低鸣声,这是龙族血脉杂交而出的存在。
龙甲浪客停步,回首望着那声
音来源,眼中的情绪终于化开,平和如水。
“喂,不服气的话,你多叫几个族中好手来,我还从未试过占历棕狼的尖角阵是何等锋利!今日也讨教一番好了!”
他还未话完,风声却也早都停滞了,他站在原处,四周的草丛之中,隐隐有凝固的安静在蓄势待发。
浪客不在意的笑了笑,没有拔出剑,连带着剑鞘,微微侧身,将剑于腰间轻按。
呜!四周棕狼突然袭击,此时早不止那一只断掉尖角的棕狼,而是八只壮年尖角棕狼冲向浪客。
它们看似是毫无章法,却从每个死角准确的刺向浪客,从起身跃起,到近身到浪客的身侧,只是一个呼吸,如同雷霆迅捷的尖角阵法,是它们赖以生存在这占历平原的资本。
就在它们触到浪客的衣角时,狼群中其中一只最为强壮的棕狼却猛的一个转身,眼中暴露出惊骇。
太迟了,就在他转身的一瞬,一缕风划过它最柔软的肚皮,霎时,处于狼群中间的浪客的身影消散了,同样的风息划过整个狼群。
只见一线血光崩现,如同墨水泼在了纸上一般,所有的狼身从身体的中段被斩开
,成为画卷中的点缀。
而不知何时立在远处的浪客收起了剑,抱在怀中,惊讶的望向那只回首的棕狼,虽然依旧没有逃过致命伤,却依旧让浪客感到惊讶。
他摸了摸下巴,眉头皱起了来,他叹了口气,四周迎来的,是一道道狼嚎。
“我这是招了狼窝了?”
……
一个时辰后,浪客眉目有些疲惫的从狼群尸首中走出,但心中却疑惑倍增了起来。
他望了望四周,撕了一块布,将狼血滴在了上面,随后单手结印了起来,那狼血竟自主的开始蠕动起来,在布上形成一道曲折的回路,他按着回路的某种指示走着,一路上途遇强敌无数,却也都一一斩掉,但他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有展开。
“为何这里的生灵都如此不安焦躁?”
浪客发现了问题的根本,途遇而来,他的气息早已调整的如同游丝,却依旧遭敌如此,这在他的常识,在占立平原的常识中,是不存在的可能。
一定有何等的秘密在这片平原深处。
此时浪客达至了一颗百年古树边,抚摸着古树上的粗糙树皮,他的眉目间有一道印记闪耀,然而紧接着,他好似
被一种巨力狠狠的推了出去,不得不借用怀中的剑狠狠的扎在地上卸力。
作为高原龙人族中最具天赋的自然剑道少年,他自幼能通过精神沟通万物,如这等上了年份的古树,正是这片平原的见证者,他正试图从此中获得些许的记忆碎片,然而行进到近日的精神片段,却被一股猩红色的风吹开,连同自己的沟通